我的学生生涯之学前班

学前班两年，小学五年，初中四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细算下来，我总共接受过十八年学校教育，有着漫长的十八年学生生涯。

按照时间顺序，首先开始的是学前班。五岁那年，我在遭到老妈一顿胖揍之后，进入了位于村头，与村子之间只隔着一条人工水渠的学前班。此学前班分大小班，小朋友由我们村和临近两个村的适龄儿童组成，老师只有一位，是我们村当时的村支书的二女儿。

关于这一顿揍，有必要专门提一下，它是从我记事以来我妈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揍我。我挨揍的原因是，在跟着三叔家的二哥从家到学前班的半路上躲了起来，为了不去学前班上学，我在一个草垛后面一躲就是小半天。在我妈找遍全村终于把我找出来后，我的屁股就结结实实地挨上了很多巴掌。

挨完揍之后，在老师和其他小朋友们的鼓励之下，我一个人怯生生地走过村子与学前班之间人工水渠上面的小土桥，从此开始了自己的学生生涯。

我们这所学前班的大小班是在一个教室里上课的，倒不是由于教室不够用，而是因为一则小朋友数量有限，二则老师只有一个，分身乏术。实际上我们的学前班有前后两排房子，总共四间大教室，估计以前曾经是一所至少到三年级的村小。我们当时只用了大半间房做教室，另外小半间作为老师的办公室，其他三大间都空着。记不清大小两个班的小朋友具体是怎么坐的了，反正不是分坐教室左右两边，就是小班在前半排大班在后半排。

上课的时候，老师先给一个班讲课，讲完了让这个班的小朋友自学，然后再给另一个班讲。其实总共也没多少内容可讲，小班学习数数，1、2、3、4、5……学习拼音字母，a、o、e、i、u、ü……大班学习加减法，1+1=2，3-2=1……学习简单汉子，一、二、三、大、太、天……除了学习文化课，还学音乐和美术。音乐就是老师教唱儿歌，小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美术就是自己在一张纸上乱画、乱涂，不外乎房子、草地、太阳、大树……

课间玩耍的时候，老师组织我们做游戏，最常玩的是丢手绢和老鹰抓小鸡。至今在我的记忆里还有一个清晰的关于那时我们玩丢手绢游戏的画面：主角是我们邻村的一个小朋友，他在因为没有意识到手绢丢在了他身后而被抓到之后，来到我们围成的圆圈中间表演节目。他选择的是给大家唱歌，唱的是“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们正听得认真，他却在唱完这前两句之后毫无预兆地大哭了起来，然后哽咽着跟老师说他想尿尿。我猜他是把后面的歌词忘记了，想不起来急哭的。但那时候我们不可能会懂，只觉得莫名其妙，迅速用笑声掩盖了他的哭声……

虽然只是学习最基础最简单的知识，但我们一样有着正规的期末考试。考试总在放寒暑假之前，老师给每个同学发一张卷子，我们做完后老师给批改打分。考试科目分为语文和数学两科，老师会给总分第一名的小朋友发一张奖状。关于奖状的事情，我的记忆里也有一个小插曲：大班时放寒假前的期末考试后，我和同村另一个小朋友（这个小朋友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比他早出生两个小时）在我们教室前面的小水湾结成的冰面上滑着玩，这个小朋友突然对我使了点小坏，从后门推了我一把，导致我摔倒在了地上。没想到这个小动作被我们正站在教室门口晒太阳的老师看见了，她正为难该把这次的奖状发给谁才好呢，因为我和这个小朋友考了并列第一，而她只准备了一张奖状。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后，我们的老师并没有说什么，但奖状的归属问题却有了答案。

两年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在那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因为时隔久远，我已经记不起太多细节。老师当年的样子还能大体回忆起来，想想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未见了，以后应该也没什么再见面的契机。当时一起上学前班的小朋友们，后来又都一起上了同一所小学和初中，还有几个也一起上了同一所高中。而至今仍保持联系并偶尔见面的，只剩下了同村的两个。巧合的是，他们一个是学前班老师的堂弟，另一个就是当年因为推倒我而失去得奖状机会的那个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