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学前班结束后升入小学,学校在距离我们村三里地的另一个村边上。那时候,我们都是走路上下学,早上去,上完上午四节课后回家吃午饭,然后再回学校上下午的四节课,傍晚放学回家。算起来,光上下学的路上一天就要走六公里,五年下来,少说也有上万公里。当然,算这个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们那时候也并不觉得辛苦。虽然只是七八岁的孩子,但是上放学路上和小伙伴们一路嬉戏玩闹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我的小学五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前三年是第一阶段,后两年为第二阶段。从上一年级分好班之后,一直到三年级结束都没有再分过班,同一个班级的学生在一起相处了三年,几乎每一个人之间都特别熟悉。四年级时,另外一个只设到三年级的学校的学生插到我们学校,和我们原有的两个班打乱混合在一起,重新分成了三个班级。到五年级,又重新分了一次班,班级还是三个,只是换了一批和原来不一样的同学。
第一阶段的三年是最纯真童稚的时期,因为懂的少,也便更加无忧无虑,过得开心快活。记得刚上一年级时,班主任手里的花名册上面的名字还是我们的小名,第一节课,班主任就照着花名册挨个点名,询问我们的大名叫什么。很多同学当时还没有大名,老师便告诉他们回家后赶紧让家长给取,第二天来学校后报上去。由此可见,当时很多同学的名字取得非常随意,比如张文,葛红,王燕……好在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在意。
我从一年级开始没多久便成为了班长,一干就是五年。最开始我们班的班长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姓张的小朋友,但他自己不争气,在一次小考试当中成绩不太好看,班主任一怒之下把他撤了职,换成了我这个第一名。有趣的是,这位张姓小朋友在第二天就给我送了一份礼,是一个金属材质的钥匙扣。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他把钥匙扣包在一张纸里,在上课的时候悄悄递给了我。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他在前一天放学回家后把被撤职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然后他的父母授意他做了这件事情。否则,一个七岁的小朋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懂得贿赂“领导”。
当时的班长除了上下课喊“起立”、“坐下”之外,权利还是很大的。那时候老师们上完课经常会离开教室,这时班上的纪律就需要班长来维持。对于那些调皮捣蛋说小话的同学,班长在劝告不听时,甚至可以到讲台上去拿教鞭进行惩罚。现在想来,这权利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那时候老师体罚学生的现象很普遍,但作为学生,即使是班级干部,也不应该被赋予这个权利,这对被惩罚者和施罚者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说到体罚学生,想起一件可恶之事,至今不能释怀。当时的老师体罚学生,大部分就是打手心,严重一点的会用教鞭敲打屁股,虽然有时候打得也比较狠,但基本不会伤害到学生的自尊心。到我们上五年级的时候,学校里来了几个新毕业的老师,其中有一个男的教体育,他打学生的时候会直接扇耳光,这在我们学校还是从未有过的现象。然而那时候我们都太小,敢怒不敢言。后来,在我们升入初中后,这个男老师通过家里的关系也调到了初中继续教体育。初中生可就跟小学时不一样了,进入青春期正值叛逆,哪里会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有一天我们看到这位体育老师挂了彩,头上缠着纱布,听说是因为上课打学生,放学后被不明人士群殴了一顿。对此我们都感觉很解气,而这位老师后来再也不敢体罚学生了。
第二阶段的两年因为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而这些学到的又有好有坏,所以很多学生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坏毛病,变得不像之前那样单纯可爱了。不过小孩子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就算有作恶的心,也不具备作恶的力,无非是骂骂人,打个架,朝别人吐口水,对别人恶作剧……
五年时间里印象深刻的事情其实不算太多,记得的也大都平淡无奇。有一件事情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很有趣:当时学校大门前有一条路通往临近村子,路的一边是操场,另一边是一片桑树林。学校勤工俭学养了一些蚕,有时会让我们去桑树林摘桑叶,每个学生负责一排桑树,从头摘到尾。等到桑葚熟了的时候,为了奖励我们摘桑叶的功劳,也让我们一人一排去吃桑葚,颇像现在的农家采摘园。
小学的所有同学后来几乎都上了同一所初中,有的在初中时又再同班过,而记忆里后来又一起上高中的,似乎就只有同村的两个学前班的小朋友了。时至今日,尚有联系的也再无他人,不管是当时玩得好的,还是打过架的,都已算是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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