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咋了”这是母亲四个半月来说的最后一句话。
农历二月初三,星期六,阴天。早晨起来,像往常一样,伺候母亲起床后,母亲去厕所,我给母亲准备洗脸水,母亲出来卫生间,挽袖口准备洗脸,只挽了一只袖子,突然说,“我这是咋了?”我立刻用手挽住了母亲一只胳膊,慢慢的,母亲的身子往下沉,我再喊母亲也没说一句话,……在邻居的帮助下,慢慢的让母亲坐在马扎上,我速去拿了救心丸,哆嗦着手塞进母亲嘴里,打电话给哥哥,姐姐,叫了救护车,把母亲送进医院……
母亲被送进监护室,做了各种检查,最后确诊为脑梗塞,并且堵住了脑干,还不止一处。医生会诊后找家属谈话,汇报了母亲的病情,说母亲的病没有好办法,发展半个月后会呼吸困难,上呼吸机抢救……我们儿女听后哭成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在监护室呆了三天,二哥沉不住气了,说:“咱娘已经是这种情况了,在监护室这样呆下去我们也呆不起,商量商量看怎么办?”大哥大姐不出声,大家陷入了沉默,……二哥在那自说各种理由,仍然没人吱声,最后,我沉不住气说,“要不转到普通病房,我们也能尽尽孝心,这样在监护室我们也见不到母亲。”我的发言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但谁知道这样转到普通病房没有科室敢接这种病号,没办法,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最后,母亲不得不吸着氧,插着胃管,回家输液……
母亲的出院使我们很是难受,这也是不得已的决定。母亲出院后,我们每天给母亲用针管打些流食维持生命。出院半个月来,我们姐妹轮流照看母亲,没敢眨过一下眼。母亲输液越来越困难,不断的鼔针,重扎,看着母亲受罪,一群儿女无能为力,心中很是难受,不得已,给母亲停了针,心想,没有了药的维持,母亲会不会严重,我们提心吊胆的过了一个星期,母亲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就这样,每天按时用针管给母亲打流食维持生命,我们姐妹轮流细心的照顾母亲,眼睛不敢眨一下。
母亲卧病在床23天,输氧8罐,哥哥们沉不住气了,想要停氧观察,我们也看着母亲鼻孔里插着氧气管难受,稍一清醒就举手去拔管,但手无力,在半空晃几下就垂下来,就都同意了停氧。虽然同意停氧,但心里很是难过,不知道母亲会不会病情加重……。庆幸的是母亲停氧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我们姐妹仍然日夜细心的照顾着,慢慢的,母亲稍有好转,整天肿胀的左手慢慢好了,右手也灵活了些,但依旧用胃管打饭,早晨打些鸡蛋汤,中午打豆浆,晚上打小米粥,……
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并没有继续好起来,喉咙里有痰液很是难受,怎么办呢?大姐给医生说了情况后,给她买了“羧甲司坦泡腾片”,接连喂了半个多月,痰液渐渐地消失了,但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由于长时间的卧床,尾椎骨处有了褥疮,我们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每天除了给母亲按摩外,要清洗,消毒褥疮,外甥女还给买了防褥疮床垫,尽管我们试尽了各种方法,先是用碘伏消毒,用红霉素软膏涂抹,再用双氧水,康复新液,紫药水,褥疮散……仍不见好转,并且越来越严重,现在使用了我们村的赤脚医生自配的药水和药面,并用便盆接尿,尽量不让褥疮受湿,逐渐有了好转,我们又看到了希望。
用便盆接尿也很难把握住时间,有时看着时间该接了,她却不尿,等很长时间也没有,刚一拿开,她尿了,很是气人,但看着一句话也不会说的母亲,很是心疼和无奈。尽管我们悉心的照顾着,但每天打那点流食只能维持生命,母亲瘦的真是皮包骨头,不忍直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母亲卧病在床已有五个月,我们姐妹仍在细心的照顾着,希望母亲能好起来。娘在,家就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