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刚要午睡,耳边传来一阵阵蝉的鸣唱,想想真是夏天了。于是,想起许多小时候与蝉有关的往事。
孩提时代,对于生在农村的我们来说,挖知了猴是最有意思的事了。过去知了特别多,到了知了狂欢的时节,随便一片树林,拿锄头刮开地皮,就会有一个个的小圆洞,每一个洞里都有一个知了猴,当你把它们一只只从窝里提溜出来,既好玩又有成就感。我同学家屋后有一片菜园子,里面树多,也是孩子们经常扫荡的地方,特别是雨后,松软的土层更是知了猴出土的大好时机,每次收获特别多。我们村北的营房被树木环绕,也是孩子挖知了猴的好去处,夏天的晩上经常在营房放电影,但小伙伴们对知了猴的兴趣远胜于电影,我们拿着手电筒一晚上能抓很多。
那时候,抓再多的知了猴也不知道炒了吃,就回家放在蚊帐上、窗网上,任它一夜之间完成从幼虫到成虫的蜕变。早晨醒来,经常家里到处都是知了,生得早的,身体已变成黑色,扑棱棱飞得到处都是。刚从壳里蜕出来的,浑身还是青白色,四肢软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要等待它一点点变得硬朗。有的刚刚露出头部,这时候是千万不能动它的,否则,它生出来也是肢体残疾。记得有一次见一只知了的翅膀老是蜕不出来,我就帮它把翅膀从壳里拽了出来,结果,即使它的身体完全变成了黑色,它的翅膀依然是蜷缩的。显然,我是帮了倒忙。就像书上讲的:生物必须要经过那种生的阵痛,才能完成生命的完美蜕变。正如人生,有些痛是必须要承受的,不然,不足以谈论人生。
捕知了也是我和弟弟夏天经常干的事,纯粹是为了好玩,那时候还没有听过《佝偻丈人承蜩》的故事,但是想要练就百发百中的本领的想法是有的。捕知了最初是笨办法,用铁圏绑在竹竿上,天不亮,我和弟弟就满村子地跑着找蜘蛛网,缠了蛛网的竹竿得放在阴凉的地方,等中午放了学,随便扒拉几口饭,就顶着炎炎烈日去粘知了了。那时的眼色特别好,循着知了的叫声,眼睛可以穿越茂密的枝叶准确无误地粘住知了,但,知了的警惕性超高,不管我们怎样小心翼翼,仍然会让它发觉,然后随着响亮的一声“吱——”,让它逃之夭夭了,树下的我们抹着汗水,不无遗憾地相视而笑,然后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后来也用过麦芽粘粘蝉,麦芽是把麦粒使劲嚼,直到嚼出劲道,靠那种粘性来粘蝉,但是效果明显不如蛛网,但蛛网的粘性也会因为阳光的曝晒而慢慢消逝。最后,我们又把细网袋、塑料袋穿在铁圈上,再绑在竹竿上来捕蝉,方便是方便,但因为目标太大,又容易让蝉先知先觉,提前逃走。不管怎样,我们在玩中找到了快乐,在枯燥无味的童年记忆里,依然是一份鲜活美丽的回忆。
生物学上学习了蝉的有关知识之后,曾经一度特别后悔自己当初的“壮举”,实在是再残忍不过,也可怜过那些可爱的小生灵。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也莫取”。想起苏东坡的话,不由心有所悸。
夏日说蝉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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