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1
冬至
海风中失落的血色馈赠,
这是一本书的名字。
《海风中失落的血色馈赠》
这是下一本打算看的书的名字,取它做题目,无厘头却又再合适不过。
在最漫长的黑夜过后
会有太阳吧
会是光明吧
会出现希望吧
……
一年中最漫长的黑夜,已经来了。我也终于在它来临之前,努力而痛苦地向前一步。
而这向前的一步,着实要咬咬牙、捏一捏拳头才行。
生活本就是一场盛大的荒诞喜剧,而我作为一个主演,却十分不称职。因为大多数时候观众未笑我先笑。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笑到最后悲伤肆虐,侵蚀掉笑意。我觉得自己有些领悟到荒诞喜剧的内核了,那是不是以后就可以做一名更加称职的主演了呢。
今天是冬至,今晚将是我最害怕的黑夜最漫长的一晚。
我向来对生活有着极强的仪式感,于是,为了迎接这最漫长的黑夜,我终于去挂了心理门诊。
在这之前,我看了很多相关方面的心理学书籍,对自己的病情有了较为准确的估计。最终下定决心去看心理医生,是想要获得专业的诊断,以及我还抱有一点点能够获得理解并且得到合理建议的侥幸心理。
然而当我坐下开始说第一句话时,事情就完全不是按照我所预想的那样进行。
“医生您好,我今天来是想要……”
“你之前来过吗?”
“没有,第一次来。”
“你什么情况?”
“我第一次病发应该是高三的时候……”
“说具体时间!”
“第一次病发是2017年底,我的症状和这本书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我抬头,然后默默合上书。“第一次病发是2017年底,心动过速,濒死感,即将昏厥,赶去急诊,做了心脏检查,只是心动过速。期间有慢性胃炎。做了很多检查,都没什么大问题。”
“持续多久?”
“大概大半年。”
“问你那次病发持续多久!”
我看着她,她看看我,然后放缓语气:“你那次病发持续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
“后来又复发了吗?”
“大概十几天之后又有过一次心动过速。”
“害怕独处吗?”
“害怕,也害怕人多。”
“你最近一次病发是什么时候?”
“2019年底。”
“有多长时间了?”
“一直到现在,没有再严重地复发过,但是一直处于浑浑噩噩、乏力、紧张心悸的状态……”
“2019年底不就已经一年了吗!”
“嗯。”
“你现在什么情况?”
“就,紧张出汗,心悸,头晕乏力、失眠多梦……”
“有非常开心的时候吗?情绪有低落现象吗?”
“一直很低落,没有很开心的事情。一般的开心持续不了多久。”
“我给你开药。”
“我需要喝药吗?这药对人有什么副作用吗?我最近要期末考试……”
“你不喝药要干嘛?是你这焦虑症影响大还是药的副作用大?”
“但是我不想喝药。”
“我先给你开中药吧,你先喝两周,然后马上来复诊,看有没有效果,如果没效果,马上给你开西药。”
“好的。”
“那医生,我焦虑症的程度怎么样?”
“中度。”
还好,和我预估的一样。但是这医生,和我想象中的可真是不一样。
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于是一鼓作气跑去别的医院处理掉了脚上长出的碍事的东西,然后变得一瘸一拐。但是好歹医生人不错。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离下节课还有半小时,原本约好的剁椒拌饭,来不及了。
我凭借顽强意志爬上四楼,背上书包出了寝室才发现比爬楼更难的是下楼。出了寝室楼之后发现比下楼更难的是抵达学校的另一端。到了教室后发现比抵达学校另一端更难的是在拖堂一小时布置5000字论文的时候我摸着饿疼了的胃,想着冬至的饺子。比这更难的是到了餐厅后发现人满为患,想买碗汤圆吃却被告知最后一碗刚刚卖出。薅掉最后一根稻草的是,桌子上都堆不下的药。
借着水将药大口大口往下咽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咳到心脏要从耳朵里跳出来,咳到眼泪哗哗流……哎等会,我终于流眼泪了,这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冬至冬至,生于仲夏的我,该如何度过这寒冬?但我想,我是冰雪聪明的,所以寒冬需要我,我也不会再惧怕寒冬。
荒诞艺术在最后一刻上演——
“医生说我是中度焦虑症。”
“没事,不是抑郁症就好。”
——致冬至夜
“艾略特,
为什么人们总把快乐当作
人生唯一的目标呢?”
不太快乐也是可以的。没人规定必须快乐。但是你要做自己想做的,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抑郁症和焦虑症并非人们平时所说的抑郁焦虑情绪。当抑郁和焦虑情绪最初演化成为心理疾病的时候,你通常都无法辨别,因为在平日里的笑谈里,大家都有病。直到你发现生活无法受控、你的身体和大脑不再属于你、你查遍各个科室都被告知无异常但就是日日被疼痛折磨的时候,这个时候,你该考虑心理门诊了。然而看心理门诊就像赌博一样,紧张地下注,充满期待地翻牌,最后结果如何,看造化。
焦虑、抑郁障碍一旦染上,怕是难以治愈。
痛有时候会上瘾,悲伤的美感无可替代。
我将自己想象成天堂的一位使者,不小心犯了错,被上帝流放到人间。我一懈怠,便会被上帝狠狠鞭打。所以我要努力往前跑,让上帝看到我的自我救赎,直到完成使命。
— THE END —
文 | 乙丁
排版| 乙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