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录的是发生在2004年,我最好的好朋友臻的故事,那一年他刚满24岁。
人生中第一次创业以血本无归告终,紧接着女友也弃他而去。还欠下一笔巨大外债。
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们都买房结婚了,事业小成。于是他觉得他全部的世界塌陷了。
许是从小就有种莫名想去流浪的渴望,巨大的失落感驱使他必须去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
没多想,盘点了一下兜里的所有财产,够去一趟深圳的路费。于是毫不犹豫买了一张去广东的火车票。
火车到达广州站,转大巴去深圳。下了车,他必须马上找到落脚处,找到工作变得很急迫。
陌生的城市,异样的环境。
各种辗转之后,找到了一个工作。一家电子厂的注塑车间。他虽然正值年轻气盛,可打小没干过什么活,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大型磨具注塑成型机器却是需要很大体力的。不过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车间主任小邓,大家都说是一个很仗义的人,个小但是颇有一言九鼎的模样。干了一星期以后,主任找他说话。看你像是一个读书人,不适合这个工作。臻一听赶紧说好话。他说我始终在努力,我能行。
主任摇摇手,说我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我观察了,觉得你不错,关键是你读过书。现在品检组的QC走了,急需要人。那个工作比现在轻松很多,我推荐你去。
他足足干了两个月品检员。也是巧啊,QA又走了,提前回老家过春节筹备老家的婚礼。于是这家伙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品检组的小组长,也就是QA。
他知道,这和先前的车间主任小邓不无关系。于是他们开始走得很近,也许是缘分,后来无话不谈,仿若遇到了知己。
就这样,几个月过去了。日子倒也恬淡充实。可是就在那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夜晚,噩梦将至。
他夜班交班后回工厂公寓的楼下,一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他走近一看,原来一群人围观三个在争吵的人。再一细看,中间被围住的正是小邓。他个小不占上风,有两个人正准备动手呢,说时迟 那时快,臻一个箭步上前,大吼一声。你们给我松手!那两家伙哪里会住手。一把往后扯住小邓的衣领退后,一人跳起来就给臻劈头盖脸一拳。此刻浑身上下血流加快,他哪里顾得了什么东南西北。拳头握得嘎嘎响,一个条件反射的勾拳从下往上一拳击中那个家伙的下巴颌上,那家伙一愣,他随即又迅速右边来一拳往那家伙的腮帮子上重重一击。两人在那一瞬间缠在一起。那边小邓随机给扯他衣领的大个裆部一拳,两人也混战到一起。这边臻和那家伙的情况也不妙,两人近身互相抱住对方,臻毕竟力气比不过那家伙。被摔倒在地。混乱中他摸到一根拳头大小的木棍,迅速拾起对着对方当头一棒。接着又给和小邓混战的那家伙迎面一棍。只听的一声惨叫,一人掉头就跑。迎面挨打的重重倒在地上,血像消防水管爆裂一般的四处喷洒……
两小时以后,宝安区的派出所民警把他们从床上直接带走。和他们斗殴的一人脑震荡,一人被诊断重伤。嫌涉故意伤害罪。第二天中午就被送到了宝安看守所……
就这样,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的炼狱般的的巨大变故就在短短那么一瞬间降临到他的身上。
经历了非人的折磨,经历了人性最黑暗,最无法窥测的惩罚。他还是活了下来,并且他现在顺利的走出了那段难以想象的记忆。获得了新生。
多年后,在我们独处时,他主动和我谈起这些事。我就问他,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走到今天?
他豁达的,不假思索地对我说:是爱,爱支撑着我,爱像一道光芒,带我离开黑暗。
一直有个声音在内心深处不停地跟我说,你的人生不止于此,无论如何,你都要要勇敢面对。
我除了由衷的高兴,以真挚的目光回应他以外,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想想自己的过往,确是如此,我们远远未到最难时,只是更多时候我们都太脆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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