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回了两斤黄菌菇,昨天夜里,炖了土豆牛肉一起,香,自在心里。
早早地,没了睡意,又回到了早年的一次野餐。
还是青春年少,我带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野餐。
三块砖支起的锅灶,坐着带来的一口铁锅。生鱼片,牛羊肉片,各种各样的青菜,豆制杂面,宽细粉,一应俱全的调味料……好丰盛的铁锅炖!
这地够野的,滹沱河的南堤岸,一小块平整的土地,长满了杂草,男男女女的七个人。岸上是不太平整的坡堤路,车辙有四五公分深,也只有越野的北京吉普容易开到这里。平地的左右约有五十米处,还清晰可见刚续了坟头纸的低低落落的坟地。大白天的倒是没什么害怕,好在已是秋季,大家围着锅下任由捡来的枯树枝燃烧的噼里啪啦作响。还有带我们来到这里的小陈哥,顺便在坡下的苞米地里摞来的,据说是他家的承包地,水嫩嫩的青皮苞米,被放在了近火的树枝上烧烤,弥漫在空中的各种香味……七个头屏住了呼吸在等待,暂停了有十分钟的最后的开涮时刻,嘻哈,嘻哈,烫的不敢大口咀嚼,囫囵咽下肚去,挣着,抢着……
想坐愿站的随意,肆无忌惮地甩开膀子开吃,无忧无虑……一群肆意的狂徒。
饱了,一个个抹着油嘴,一边草地上躺着的,也有撑得哈腰跑进了小陈哥家的苞米地。我拨弄了一会余火,见大家再没有吃的臆想了,不再添柴,火,弱了,但依然燃烧着。
我,吃的青菜较多,又喝了些汤,感到了一阵小紧,七个人,有五个是男的。虽然是好朋友,我还是下意识地跑到了远离有五十米的那片苞米地。
当我走进了苞米地纵深五米远时,我惊呆了。竟然顾不上玉米的青香,加紧了双腿,查看了拱出地面,老少几代各色的菌菇。大多我都叫不上名字,有刚出地面的,有干褐风秕了的,有正丰盈娇嫩的……没有人采过的。我兴奋极了,可惜错过了下锅的好时节。
我急急地蹲下尿了,提起裤子可以说是激动着狂奔了出去。其他六个人被我惊呼过来,拿了各种大小的塑料袋,有的说这个能吃,有的说那个不能吃的,各人按着自己的判断采摘着。
我看过了这片娇雏,心想或许还有其它,就自己又往深处去寻。走过了有十步开外,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片黄色的菌菇,鲜嫩的正当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时的我,才想起来,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雨。
我好奇,也不敢肯定能否吃,赶紧叫了大家过来。小陈哥说,这里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的菌长,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怀疑这里附近有家养牛场,大家都是买牛粪养庄稼的,下雨过后就会有蘑菇菌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有各种各样的,他也是在这种疑惑当中长大的,从来也没有深究过。当然,也只能告诉大家,不要见怪,采吃就是了。
都不懂,姑且也就叫它黄菌菇了。回到了锅灶前,用水清洗了一些,重新接燃干树枝,又一番的吃,但没有了争抢的狂野。香香的,奇特的味道,因为不知,大家都少吃了一点,还特意没让开车技术好的小刘吃。准备大家如果因为吃黄菌菇有毒,就让小刘立即开车把大家送往医院。
我们六个人吃过,就都躺在草地上静静地等,等什么?没人愿意想,大家也都不去想。就这样在各种各样的忐忑中等带着……
一小时过去了,大家互相才有了点话题。两个小时过去了,似乎话题更多了点。三小时,四小时,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去了,我们大家毫无感觉。还是后来才得知了一些有关野生黄菌菇的知识。从此以后,黄菌菇成了我青春年少的回味。
几十年了,总是在菜市场上寻找它的踪迹,大多都是东北来的野生黄菌菇,从来没有见过当地的。曾经又去过当年那片苞米地的地方,没有了。仿佛它当年就是为了我们的青春而生。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已经是靠回忆过日子的年龄了。去年,我又去了那个地方,没有了,连那青青的苞米也不见了。换之而起的是,一栋栋高楼,还有繁华的城市风貌。美,另一种新生活的美。不免略有些遗憾……
忘不了,载着我青春的黄菌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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