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樱桃（二）

下了一天的的雨，没有人摘樱桃，所以也没有收上樱桃来，自然没有樱桃挑，歇了一天。

今天雨停了，五点出发，再去挑樱桃。

昨天看本地的天气预报，下面不少人留言，这雨一下，美早都得裂口了。

今天见到了预言中裂口的美早樱桃。

樱桃咋一看，又大，颜色又好看，可是仔细一挑就发现，毛病老多了。

今天我还知道了一个新的毛病叫叶磨。

红红的樱桃上面有一些有浅浅的黄斑，这是风太大，被吹动的树枝叶片等磨过的樱桃，这个就叫做叶磨。开始的时候老板娘说，叶磨的果，不等到目的地就会烂掉，必须挑出来。

雨后，果实开裂变软的特别多，有的一上手，都能挤出水来。

老板一再说，好好挑哈，挑仔细了，一个坏果也别放过。

等挑出的坏果越来越多，老板娘又急眼了，说这样有点软的可以放到好果里。

到最后，又把那些挑出来的果倒出来又重新选一遍，有点软的，叶磨的，硬伤的，又单独装一箱。

今天比往天挑的时间还长，所得却不多。

不管是送货来的果农，还是收果的商人表情都不好看。

又一个果农，送来的樱桃特别大个，这样的果平时在市场上都能卖到18—25一斤，因为坏果多，两块三块钱一斤，老板都露出为难的脸色，不想收，说不够挑果的工钱。

一对老爷爷老奶奶也来卖果。老板一看是大美早，就皱眉说不行，美早收不了，损耗太大。

老爷爷还在坚持说，你多少给点钱就收吧。

老奶奶不耐烦了，都说不收了，就别墨迹了，趁天还早，赶集卖去吧！

老爷爷气得直嚷，都来看啊，大连的大樱桃啊，一块钱一斤都没有人要哇。

旁边的人觉得有趣，纷纷掏出手机来录快手。

我却在老人脸上纵横的沟壑里，看出了人间沧桑。

也许他正盼着卖樱桃的钱，给孙子买个玩具。也许老伴风湿腿痛，等这笔钱去买付膏药。也许他还指着这点收成做一顿丰富的饭菜，把孩子们都叫过来聚一聚。可是都要成了泡影了。

唉，农民的饭，一大半是靠老天爷赏的。靠天吃饭的农民啥时候才能把年成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最后剩下的樱桃除了发霉，有很多咧了口，破了皮的，但是趁着新鲜现吃是可以的，有人提出可以做樱桃罐头，或者是做樱桃酒，或者做樱桃果酱，看着老板娘一箱箱的扔掉，觉得十分可惜，就想向老板娘要一点回去，或者便宜点给点钱也行。

可是却被老板娘一口拒绝了。

她说，我们吃过这样的亏，宁可扔掉也不能给你们。因为如果有人为了得到便宜樱桃，把好果挑在里面拿走，我们不就白忙乎了吗？

这是规矩，必须扔。

扔出去那么多，垃圾桶都堆满了，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