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部分 悲情的赞赏孩子的合唱
我们不知道,死亡竟如此美丽
讲述者 疏散区居民 娜杰日达
她说,我们没有意识到和平的原子会杀人。我们离电站三公里,火灾发生后人们跑到阳台上看火光,不是红色的很绚烂美丽。撤离的时候,没经过一个教堂人们就会去祈祷,因为在这里可以谈论永恒的生命。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被区别对待成了“切尔诺贝利人”,我的孩子在学校被排挤,我想他的童年结束了。
化为泥土多简单
讲述者 化学工程师 伊万
他用日记记录了征调到辐射区做清理工作的日子,他获得了一把铲子,每天都在“清洁”,切尔诺贝利在他看来就是军事装备,士兵和清洗站。他们的工作环境十分艰苦,工作内容是把表层污染的土壤挖掘。显然这些工作是毫无意义的,因为粉尘会不停的污染这片土地。他们每周都会评选出“苏联最佳掘墓人”以激励这些英雄继续工作。他们也会获得辐射计量检测仪器,实际上辐射剂量只是一个平均数,仪器只不过是个“玩具”。他们会紧急清理出一片土地,接待从安置区来举办婚礼的人们,此证明这片土地是可以生存的。
大国的象征与秘密
讲述者 白俄罗斯能源科学院核能研究所前工程师 马拉特
事故后的一个月,我们负责检查隔离区出产的食物,无论是牛奶家畜还是野生动物,都变成了放射性废料。市面上出现了一批没有商标的食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卖出去。所有与家庭生活有关的信息都被打上“机密”二字,借口是“防止引发恐慌”。在检测隔离区辐射量时,我们发现居民的甲状腺辐射物含量超过允许值的100倍,甚至更多。为什么我们知道了实情却还要保持沉默?我们写了报告,也记下了工作笔记。但是我们需要保持沉默并绝对服从命令。苏联每个核电厂的保险柜里都有一份事故清理的预案,只有拥有秘密计划的电厂才允许运行。
生活里可怕的事总是安静,而自然地发生
讲述者 环境保护监察员 卓娅
他说在我们的意识里,核电站是一个美好的事物。对于切尔诺贝利事故人们毫无思想准备,对技术绝对信赖。当时谣言满天飞,而大部分人的反应是“敌人幸灾乐祸,而我们一切如常。”人们已经习惯了集体农庄生活,认为大家是一个集体。大家对待大自然是信任,不是剥夺,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愿意相信科学家。但实际上很多研究改造都是徒劳无功,委员会的人们都心知肚明,却又在为自己找借口。人们需要付出很大努力从原来的惯性思维中解脱。
俄罗斯人总是愿意信点什么
讲述者 历史学家 亚历山大
他说切尔诺贝利不仅是事故,也让我们的价值观体系崩溃。西方世界采用一种工具性的思维,崇尚理性,追求合理。而我们是反工艺的,靠自发的创造性,我们响应着“用铁手打造人类幸福”的号召。10月革命后,我们的工业突飞猛进,人们的思维并未跟上。他们仿佛在石器时代和原子时代间不停摇摆。我们还残留着集中营时期的语言体系和文化,这与粒子加速器的文明发生碰撞。俄罗斯要在全球视角下审视自己的整个历史,同时信仰,相信市场。
大时代里无助的小生命
讲述者 清理人的妻子 尼娜
他说我的家人得到了自杀式的功勋,功勋这个词是国家造出来的,而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以前我嫉妒那些英雄,在转折时刻他们参加了伟大的事件。现在我不想靠历史生活,伟大的事件会击碎渺小的生命,连眼睛也不眨。我的丈夫留下的抚恤金不够养活两个有辐射病的孩子。人想和我重组家庭让我走出阴霾,可是我做不到,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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