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16,就怕疯子讲逻辑
转眼过去大半个月,就要五月份了,萧络这身黑队服已经比校服还要让他习惯。
黑色是武装人员,白色是技术人员,蓝色是后勤人员,简单来分就是打架的,不打架的,打扫的。
这句话是洛晓对萧络说的第一句话,当然,她不可能记得,因为这不是对他一个人说的。
萧络第一次见洛晓,是在高三学生代表义务负责的【变化区】基础课上,为了培养年轻人的兴趣,在高一入学当月,会有专门的课程普及这方面的相关知识。
萧络跟着洛晓走进那个每天都要来的地方,维修总站什么的,也不见哪天有谁在维修什么。
洛晓进到前厅就看到大家的视线全在一侧的书柜那里,白骑着万俟寰朔,就像你小时候骑着你爸那样,正在最上层找着某本书。
“别动,扯头发了。”万俟寰朔一只手抓着白的腿,一只手和白的手撑在一起,两个人的头发都那么长,那么黑,还都没有绑起来,远远看过去像连体的贞子,铁漫漫站在一米外跟着贞子人串一起晃动。
“我叫你先绑起来你说不用的。”白扣住一本书,开始往外扯,万俟差点没站稳,铁漫漫居然冲上去扶住了他们。
“漫漫你小心点。”洛晓喊了一声,示意铁漫漫离远一点,这十几天过去,洛晓深刻意识到这群人无论做什么都不要靠太近的真理。
“啊,是了!”白点点头,书已经拿到手了,万俟非常不专业地一甩,白非常专业地稳当落地。
万俟寰朔,一代国公,倒是很亲民,他对现代生活一点也没有不适应,反而好像还胖了一点,面色红润,秀发亮泽。
白把手上的书翻了翻,拿给万俟寰朔看,“这个这个,是不是真的。”
是一张图,画面上蓝夏塔亚一手探向前方,威风凛凛,目光所及敌军皆伏地痛苦不堪。
“啊,对,但不是我那个时候,是开国公那个时候。”万俟寰朔看了一眼,笑笑,“我有这画。”
“你啥也没有。”白无情打击这位一无所有的国公,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只有白懒得很,几乎每天都在站里偷闲,而万俟寰朔见不得光,也一直都待在站里,他俩不知怎么地迅速混熟了。
“谁说的。”万俟寰朔心之大不愧为一代国公,他一点也不伤春悲秋,“我还有穹脊。”他大手一挥,双刀在手,尽管这戏法看了好几次,所有人都还是不约而同啊了一声。
白非常仪式性地鼓了鼓掌,当初的封印蓝夏塔亚顺手搭上了一个埃克林斯族,四样万俟家的神兵利器,还有一个万俟寰朔,或许如今要把封印重新建成,也需如此?
那不行,万俟寰朔,白很喜欢,她心里没有民族大义没有国家大局,她只要喜欢的人好好的就行。
“你觉得其他三样会在哪里?”白坐下来,询问万俟寰朔,如今野人也好,万俟寰朔也好,都在这里,除了四样兵器不见其三。
这位国公五官虽然精致,但一点也不高高在上,贵气却又不带攻击性,是合格的国君形象。“说句不乐观的话,恐怕不用到处找,都在塔亚手上。”万俟寰朔把两把长刀随手放在桌上,这对刀就是蓝夏塔亚当时给的,还一起随他下葬了。
“乐观,非常乐观。”白点点头,“找不到才好,你以为我希望这事有结束的一天吗?”她站起来,搭了搭万俟寰朔的肩膀,“我罩你啊,不会让萧净打你主意的。”她有一百个理由希望一切保持原样,万俟寰朔只是其中之一。“对了,洛晓啊,”她招呼洛晓上前,“我描述一个人,然后,你们跟我说第一印象能想到谁,嗯?”
洛晓和万俟寰朔点点头。
“古代人,首先。”怪不得要问洛晓和万俟,一个是历史系一个是历史人物,“长头发,非常长。黑色头发。”洛晓瞄了瞄万俟寰朔,“不是他,因为这个人,非常可怕,感觉他每天都在刀口舔血,而且食不知味,取人性命不痛不痒。”
“陈渊。”洛晓和万俟寰朔同时出声,相视一点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很少看见迷茫在白的脸上显现,可她现在就是如此,她转过去,走到操作台那边坐下,没有下一步指示。
陈渊何许人,万俟寰朔身上的配刀,在蓝夏塔亚初出茅庐的时候就归陈渊所使。这个人就如同白的描述,是所有人小时候的噩梦,因为你不乖,你妈就会告诉你,再捣蛋陈大当家的要来割脑袋啦。
如果说陈渊的搭档黄亚尔是笑面阎罗的话,那这位大爷就是骇面阎罗,你一见到他,不用猜就知道是来杀你的,你也不用求饶,因为他没把你当回事,他不像黄亚尔一样暴戾无常,以杀人取乐,他根本就对挥刀见血一事视若例行公事罢了。从小长在葬仪馆的他,被自幼教育了不许笑,不许多话,不许流露,不知道是不是从小浸在死亡之中,染了太多的尸骨之寒,此人所带的杀气,是幸会门其他七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的。
万俟寰朔的曾祖父,萧络的老祖宗还有蓝夏塔亚,和陈渊以及其所任职的幸会门属于一代传奇,基本不会有人不认识,这白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众人很不解。
“怎样,我的礼物。”白这边已经回了神,调出今天分到工程四队头上的任务,回过头来问了一句。
“非常好。”/“不怎么样。”洛晓和萧络同时回答,萧络还补充了一句,“不就是床嘛。”
经过双方协调,洛晓答应和萧络一个屋住,萧络答应和洛晓两张床睡,白挥手送了一个床,后勤小哥包送包安装,末了还送上一句,新婚快乐。
请问,谁新婚睡俩床?
白把今天的单子匀到别的工程队上,抬头看了一眼基地黄历。
2020.4.25,诸事不宜。
今晚是基地的周年庆典。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不同于八六一,这些人多少有点怕自己,也不怪他们,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谁也没在出生的时候给她附上一张说明书,讲清楚为什么她有结界能力,有煞星体质,有那段奇奇怪怪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画面。甚至义务教育也只读了一年就罢,字都没认全就开始被训练着上战场杀敌,她的成长过程太混乱,等她发现自己与众不同,早就已经与常人背道太远。
她莫名其妙地会被有冷淡眼神的人吸引,脑海里那个长发过腰高大冷峻的男子盯着她的样子太过真实,每次想到这人感情就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仿佛爱了他好久好久一样。
如果真的是陈渊,那他无可奈何的自己,不就是黄亚尔吗?
“走吧。”
工程四队所有人跟着队长来到了一区蹭饭,还有舞会要参加呢,每个人都胡乱换上了礼服。
“辻呢?”白进门就问起大神所在。
“没起床。”陆霄往旁边一张凳子一摊,回过头来招呼其他人坐下。
白又问,“鸡呢?”
午大庆拉住白指了一下厨房,“蒋迫在做鸡。”他人很高,比白高了差不多半个脑袋,而且他有一个很大的脑袋。
白很大声地重复了午大庆的话,哧溜一下窜向厨房,“迫迫!迫迫放下那些鸡!”
董孝莲突然从厨房转了出来,手上还端着菜,差点撞在一起。
“莲莲,莲莲好!”白一扭腰蹭了过去,跑进厨房,蒋迫真的在炸鸡,有模有样的。
“做鸡的叔叔呢?”白伸长了脖子越过蒋迫的肩膀往前方的油锅看了一眼,一边把裙摆往上拢了一下拽在手里。她身上的裙子是赵伍伍给的,他老说作为总队长,不能穿得太寒碜。队员日常的衣服大部分是自己带过来的,而像白这种长这么大都是靠别人捐的孩子,是不会有什么像样的裙子的。赵伍伍今年给的裙子是新的,洛晓她们帮着修改了一番,露出了锁骨和脚踝。
“......今天我做。”蒋迫回头看了白一眼,愣了一下又木讷地从下到上扫了一次她的打扮。
“唉,我想鸡叔。”一手抓着裙摆,白靠近了一下看着蒋迫手里的鸡块,“你会不会啊?不要溅到我,这次衣服是新的!”
“你站到后面去。”蒋迫显然也是手生,眼睛都不敢离开炸锅太久。
“想看你做鸡。”白往后退了一步,继续伸长脖子。
“啊,会不会太久了?”董孝莲突然闯了进来,停在一口锅前方,掀开盖子,调小了火力,“还好还好。”她自己小声说话,然后拿大勺子舀了一勺汤,倒了一些在小勺上,尝了一口,“呀烫!”她呼着气儿,又倒了一勺汤,吹了吹,递给身旁的蒋迫。
“嗯?”蒋迫瞄了一下又转回来,继续抖着他的炸鸡。
“你尝一下要不要加盐。”董孝莲又不放心地再吹了吹,重新递到蒋迫嘴边。
董孝莲手上有个手镯,原木色的很漂亮,上面还有彩色的雕刻。这个手镯白没见过,她本来就鲜少见到董孝莲,她觉得这个人老躲着她。不过,蒋迫手上那个手镯白可是很熟悉,一样的颜色花纹,董孝莲戴在右手,蒋迫戴在左手。
蒋迫眼睛都不敢离开炸鸡,歪着头就把汤喝了。
火就像那边油锅里的一样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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