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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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厚实的窗帘缝隙间透进来。楼下传来锅碗瓢盆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响声，一定是妈妈在给家人做早餐，一股特有熬制稀饭的米香弥漫在空气中，我不禁深吸了下鼻子，彻底苏醒了过来。

以前每天唤醒我的不是闹钟，不是理想，而是妈妈的早餐。

脑子迅速做出决定：今天周六缝9.1开学，送孩子入园后，去图书馆借书，再去看一场电影，放松下。好久没有看电影了，连日来的疲劳总是因为周末带孩子而来不及调整。今天是个好机会。

这样想着就不在贪恋那舒服的床和毯子，一骨碌爬起来。

自从嫁为人妻，成为人母后，要么是我做早餐，要么是出去吃早餐，再没享受过妈妈牌早餐。

坐在餐桌边，贪婪地允吸着稀稠的白粥，就着妈妈特制的酸中带甜的小菜，清爽可口又不油腻，很对没有安全苏醒的胃口。除去稀饭，还有红糖发糕，几枚鸡蛋，好吃又健康。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但又常常变得奢侈。

妈妈坐在一侧，边吃着稀饭边看一下我，眼里满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宠溺。看到我急促地搅动筷子，一边嘱咐我慢点，一边又催我多吃点。我忙不点地“嗯嗯”点头，世上哪里还有妈妈的念叨让人安心。

顺手拿起盘中的鸡蛋，轻扣几下桌子。

“你今天有没有安排？”

妈妈知道我今天不上班。

我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刚刚自己做的安排。

下意识地感到妈妈问我有没有安排估计是有什么事，我停下剥鸡蛋的手，光滑的鸡蛋随着最后一片蛋壳的破碎，滑到了碗里。我抬头看向妈妈，她正带着征询的眼神看着我。

“妈，我今天没安排，送好孩子就没事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安排啊，那要不今天陪我去办点事。”

“好的，妈妈。”

妈妈一扫刚才有点不确定的眼神，开心地告诉我她要去办的事。那神情像极了孩子想要出去玩，征求家长同意后获得批准的喜悦。我的心理有一丝丝的难过略过，什么时候我们依赖的妈妈竟然在我们面前变得如此卑微。

不由地想起来了孩子喜欢的一本绘本《我的妈妈》：我妈妈是个手艺特好的大厨师，是全世界最强壮的女人；是一个有魔法的园丁，她能让所有的东西都长得很好；她还是一个好心的仙女，我难过时，总是把我变得很开心……我妈妈像蝴蝶一样美丽，像猫咪一样温柔……我爱我妈妈，而且你知道吗？妈妈也爱我，而且会永远爱我。

此刻与眼前这个有点犹犹豫豫的妈妈相比，我发现妈妈真的变老了，爬上双鬓日渐增多的白发，对儿女说话时候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担心自己生病的时候连累子女。

记得有一回吃晚饭的时候，妈妈不小心被鱼刺扎到喉咙，咯了几下没出来，喝了小半碗的醋也不见效果。我提议去医院给妈妈拔刺。一旁的妹妹：妈，跟你说了很多次了，爸爸钓来的鱼那么多，这些小的就不要吃了嘛！你看你，被鱼刺扎了。言语中满是责备。

妈妈无声地低着头，拼命的吞咽着和着青菜的饭，企图用这种笨拙的办法让鱼刺自己下去。

虽然最后鱼刺消失在饭菜中，我替妈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不免生出一点伤感。

曾经无数个吃鱼的餐桌上，是妈妈把我们吃掉肚子的所剩无几的鱼身和鱼头搬到自己跟前，很仔细，很小心地一点点拨掉刺，送到自己嘴里，却从来不曾被刺卡到。

直到现在，我还是那个只吃鱼肚不吃其他的“小女孩”，但是那个只吃鱼背和鱼头的妈妈却再也不能轻松地去刺了。

妈妈真的老了，眼睛花了，头发白了，手脚没有以前麻利了，还总是忘事。

这还是我印象中强壮的那个女人吗？是，又不是，虽然身体不再强壮，虽然妈妈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总是无条件地呵护我们。但是她给予的爱却是强大的，永远的。

是儿女的成长见证了父母的衰老。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你老了，该是换你吃鱼肚子的时候了，妈妈。

齐悦梦想社群第十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