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渐去,独留故里。
不知何时,乡间的石子小路早已被水泥铺满,原本的平底小房也成了高楼大厦,连从缝隙中生出的嫩草都不见了踪影,只剩几根杂乱的电线杆斜斜的立在风中,在城市的喧嚣里苟延残喘。
恍惚忆起。 故里的乡,总被灿黄的油菜花和爬满青苔的小石板包裹,淡淡的花香与鞋底敲击石板的声音诉说着这座小村庄岁月里的每一个故事。 尤为深刻的是,巷口处扛着糖葫芦棍的老爷爷,背后总跟着一群直流口水的孩童。
而那卖麦芽糖的小伙也不甘示弱,趁着天刚灰蒙蒙亮,挑起扁担把“叮当叮当”的声音敲的响亮,时不时还附着节奏哼上几曲小调。
五月,乡中已经入了夏。 一轮明日灼灼,风也多了几分燥热,迎面吹来,实属让人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白日里,乡里老一辈的人便跑去巷子尾的大石头上,在老槐树底下谈天说地,偶尔还下会儿棋,摸两把牌。
或者是围坐在一台破旧的收音机旁,听着断断续续的戏曲,时不时的还一起哼上几曲,也深感一番别有的乐趣。
傍晚,夕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染起一片火烧云。 田地间,蝉此起彼伏的叫声在寂静的乡中蔓延开来,小道上只剩几个顽童还在兴致勃勃地捉着萤火虫。
再晚一些,村里的人便在家中生起小火准备做饭,浓烟带着几分湿气从烟囱里袅袅升起,把小乡映衬的朦胧,倒也有些应景王维的那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到了仲夏,也就是七八月时。 乡间小路便会长满了艾草,小小一棵簇拥在一起,令人眼前一亮。 那时,阿嬷就会将艾草摘下、洗净,做成艾糍粑粑,为我添一份零食。
惬意的午后,每每会下一场小雨,青草混杂着泥土的香气,伴随雨水落在屋顶“滴答滴答”的声音在门外晕染开来。 偶尔循着杂乱的电线杆望去,还能看见一条彩虹横跨在巷子两头。
每每这个时候,孩童会唱起“咿咿呀呀”那些不知名的童谣,迎着小雨,伸手去捉那七彩桥,却也为这故里添上几分童趣。
故里没有秋,燥热的夏季会延续到九月。
在十月中旬,大雪便会如约而至,纷纷扬扬地落满乡里的每一个角落。
有兴致的人到这个时候总是待不住,捧着一盏清茶时不时还小酌上小两口,赏着从老院墙头里窜出来的腊梅,这样的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十二月就到了故里的隆冬时节,做年糕便赶上了镇里的“时尚”。
捣米声穿梭在大街小巷,时不时还夹杂着孩童的玩笑声,用陶渊明的话来说,便是“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记忆停顿在那一瞬间,我望着远处平底小房的废墟,那是故里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故里的乡,承载着每个人的一份美好的记忆,蕴含着每一份情怀。
它在朴实中藏着宁静,一点一滴都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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