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九点多，大家才从懒觉中爬起来。杨瀚下床以后，睡眼惺忪地问道：“远飞昨晚回来了吗？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没见到他，今天一早可又消失了。”
孙天齐答道：“回来了，但感觉没睡多久就又出去了。”
杨瀚继续问：“远飞最近行踪怪怪的，你们发现了吗？”
“是的，感觉遇见啥事了。”赫然边对着镜子涂面霜边说。
“嗯，他最近多做了一份兼职，所以很累。他家里的确出事了。”孙大圣接过了话茬。“前两天他在楼下打电话，我大概听出来是他不想让他妈妈外出打工。后来我问他怎么了。他也没说啥，就说家里最近比较困难.”
“远飞的性格是不会乱跟别人说的。我看他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估计心里也不好过。”赫然补充道。
“别瞎管了，好好忙自己的吧。”孙大圣说完就背着书包出去了。
周末在吃饭的时候，赫然也把秦远飞最近的状态告诉了西门晖。西门晖倒是大大咧咧，反问了赫然一句：“不公平，我有困难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想帮我？更何况咱俩关系还不一般。”
“咱俩咋不一般了？”赫然反诘道。
“问问它，就知道一般不一般了。”西门晖看着赫然的嘴说道，“别人既然不愿意说，你就别热心肠了。还是把你的热心多往我这里转移一下。”
赫然心里觉得也是，有时候过分的热心反倒给人压力。
模拟电路的实践课上，老师要求大家按照分组，每两人完成一个规定特性电路板的搭建。赫然失望地看到自己没能跟西门晖分在一组，但也庆幸自己和秦远飞分在了一组，因为赫然知道自己对待电路板的天赋不及秦远飞十一。
果不其然，第一节实践课上，赫然只能落个打下手的角色。电路板的初步设计主要还是秦远飞操刀。赫然觉得自己插话也是打扰，就只能做一些最没有含金量的工作。无聊时，赫然望了一下前面的西门晖跟杜凡那一组，二人看起来分工明确，专心致志。等到下课铃响时，大家陆陆续续收起自己的板子，准备撤。秦远飞却说，我平常事儿比较多，我们再多做一会儿吧，赫然只好答应。秦远飞双手都被电路板上的元器件占据了，挽起的袖口慢慢松滑了下来。腾不开手的秦远飞让赫然帮自己把袖口往上撸一下。赫然连忙照做，觉得这可能是自己最大的作用。
“你们还不走？”收拾好了的西门晖过来问了一下。
“你先撤吧，我们再忙一会。”赫然冲西门晖使了个眼色。
西门晖没说什么就跟大伙离开了实验室。
由于实验课之后没有别的课程，所以秦远飞跟赫然忙活了好久才收工。跟着秦远飞的思路与帮助，赫然也觉得慢慢上了道，不至于那么一头雾水。在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秦远飞跟赫然讲：“然然，实验课一共6节完成任务，我想咱们能不能抓紧点时间，争取三节就完成。”
听到如此的豪情壮志，赫然突然睁大了眼睛望着秦远飞。
“没关系，你要是觉得时间不够，不方便，这个可以都包在我身上。”秦远飞认真地解释道。
“没有，时间我没问题，关键是我的能力可能只会让进度拖延，不会加速啊。”赫然自惭形秽地解释道。
“怎么会，你成绩那么好，多动动手就明白了。而且，我觉得我对这个电路还是有信心的，我心里也大概有谱。只要你不怕前几周多占些时间就可以了。”秦远飞说完就低下头狼吞虎咽了一口饭。
赫然心想，秦远飞最近这么忙，催的急也是无奈，然后就答应了，“好吧，早忙完早解放，以后就轻松了。多亏你，等到完成以后，我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秦远飞继续埋头吃饭。
饭后，秦远飞说自己有兼职就不回宿舍了。赫然一人慢悠悠地在校园里逛了回去。
宿舍里，大家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赫然本想跟西门晖聊天，但知道对方正在打游戏不便打扰，于是就开了电脑，刷起了自己最近追的美剧。看了几集之后，时间到了美容觉的区间。按照惯例，西门晖总会跟赫然发讯息道“晚安”。可能今天游戏劲儿太热，赫然没等西门晖的讯息就自己发了个“晚安”，然后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没课，赫然换了一件新买的衬衫准备喊西门晖一起吃早餐。1009宿舍里，只有西门晖一个人趴在床上。看到西门晖已经醒来，赫然说：“快起来，下楼吃早餐。”
“不饿，你自己去吧。”西门晖顺手套上了床头的卫衣，坐了起来。
“好”，赫然没再争取就出了门。电梯里，赫然总觉得西门晖刚才的表现有些反常，于是匆忙出去吃了早餐，并打包了一份给西门晖带了回来。
看到赫然带的早餐，西门晖故意不抬头，忍着窃喜说了声：“谢谢。”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赫然质疑道。
“没事儿。”西门晖继续低着头说。
趁着屋里没人，赫然一只手搭在了西门晖的肩上边揉边说：“真的没事儿？”
面对赫然这般调戏，西门晖不甘示弱，身子一闪就把赫然反按在了桌子上，对着桌子壁咚道：“你昨天晚上跟谁吃饭了？”
听到这话，赫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抬腿用膝盖顶了一下西门晖的下体。西门晖却没有放手躲闪，继续用双臂把对方囚在案上。赫然说：“至于吗，你这还吃醋？远飞最近事情多，昨晚吃饭时候他跟我商量我们前几周实验课多加加班，把作业给提早完成了。”
“那你怎么说？”西门晖追问道。
“我当然答应了。”赫然得意洋洋地答道。
“我不同意”，西门晖压低了身子威逼道。
“我乐于助人，你非但不表扬我，还威胁我。”赫然故作委屈，然后挣脱了出来，揉着腰说道，“下次你这个姿势试试，看难受不，亏我还给你买早餐。”
西门晖把赫然揽了过来，替他揉腰，“好好好，谢谢你的早餐，但以后做实验就好好做实验，别碰别人，挽袖子什么的。”
赫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你也看到了?”
“做贼心虚了？”
“这有啥做贼的呢，都是同学，你别太过分了。”赫然乜斜了一下眼睛。
“我认真的。”西门晖也把语气正式了起来。
“我有我的分寸”，赫然转身离开了1009宿舍。
前几周的时间过得比别人要紧凑些，赫然跟秦远飞把多余的精力放在模拟电路的实验上。即便西门晖总有些醋意，但赫然依旧我行我素，也没刻意回避辩解太多。按照计划，今天晚上赫然跟秦远飞打算把电路板彻底完工。从四点开始，一直到快八点才把电路调试完毕。长舒了一口气后，赫然提议请客去吃一顿，以犒劳秦远飞的绝大功劳。瘫坐在椅子上的秦远飞理科摇了摇头，回绝了。
“这么晚，食堂早没饭了，别客气 ，走吧。”赫然边说边拿起了秦远飞的书包。累得无力辩解的秦远飞索性恭敬不如从命。
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川菜馆，赫然递了菜单给秦远飞，让他先点。秦远飞接过菜单以后，并没仔细地逐页打量，几下就找到了后面几页，略微思索之后，点了道“麻婆豆腐”。赫然继续客气，让秦远飞再点道菜，否则不够吃。一直说着“够了”的秦远飞见赫然执意要求，就又点了道“干煸豆角”，然后就直接把菜单给了赫然。
赫然没再推脱，直接加了道“水煮鱼”，就让服务员收了菜单。
“吃不了，两道菜够了。”秦远飞笑着客气道。
“今天耗损这么多脑细胞，咱多吃点鱼补补。你先喝口水，我去趟卫生间。”赫然也笑着起了身。
席间，赫然感慨道：“多亏你，这么早就忙了电气实践，下半学期就轻松了。”
听赫然这么说，秦远飞顿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察觉到异样的赫然，索性就问了一句：“远飞，最近还很忙？”
“嗯。”秦远飞低头吃着饭答道。
“主要忙些什么呢？”
“就是给初中生当家教。”秦远飞继续吃着。
“那应该不太累哈。”
“但是挣得太少了，一小时60，中介还要扣20块钱。”秦远飞终于抬起了头。
“中介真是黑我们无知大学生……一周大概能上几个小时？”
“最多6个小时吧。”
“其实也挺多的，”赫然感慨了一下，“是遇见啥事了吗？”
“哎……”秦远飞长吁了一口气。
赫然说：“没关系，自己人，说出来也能舒坦些。”
秦远飞喝了口水，说道：“家里……花销有点大……我妈打算去新疆摘棉花，可我爸身体不好，又要人照顾，现在医药费也紧得慌，所以我想多干点，补贴家用。”
赫然给秦远飞的杯子里添了些热水，然后安慰：“那当家教的收入够吗？”
秦远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要是急的话，不然多少先帮你点儿。”
听到这话的秦远飞连忙摇头。赫然知道秦远飞一向自力更生，不愿借力，犹豫了许久，继续说道：“我好朋友正在找兼职，薪水应该挺高，但估计有点苦。”
“好啊，你可以介绍我认识认识。苦我倒不怕，只要能干就行，这个家教的活确实有点够用。”秦远飞毫不避讳地说。
赫然连忙答应替秦远飞具体问问。饭后，秦远飞要付款。赫然说自己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结过。秦远飞执意AA，赫然不肯，二人便继续聊着回了宿舍。
“你们画室还缺模特不啦？”赫然打电话问起了梁小驹。
“咋啦，你想清楚了”，梁小驹戏谑着答道。
“我认真说的。”
听到赫然这么正式的语气，梁小驹也正儿八经地回答说：“我们一直缺画模，人体素描是需要赤裸裸地在大家面前保持好长时间，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做，你可考虑好了。”
“嗯，那工资多少呢？”赫然继续问道。
“工资不低。物以稀为贵，一次画一下午，大概1500。”梁小驹的语气里带着疑惑。
“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个室友，家庭比较困难，现在急着用钱，所以我想把这个兼职推给他。而且，你得帮我打个掩护。他现在家庭处境确实很窘迫，我想暗里帮他一下，到时候你就跟他说一次3000，剩下1500的差价我出。”
梁小驹迟疑了一下憋出一句话来：“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他具体的情况，我回头跟你细说。关于当裸模这事儿，想开了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赫然又解释了几句。
“嗯嗯，你想好了，我就帮你联系。”梁小驹果断地答应了。
周六下午，赫然带着秦远飞一同去画室。关于兼职的事情，赫然从未跟西门晖讲过，因为他知道西门晖素来对自己关心秦远飞有些醋意。
“紧张不？”赫然开玩笑说到。
秦远飞抿嘴笑着摇了摇头。
“权当去澡堂子逛了一圈。”赫然继续笑着说。
“还有美女作陪的澡堂是吧。”秦远飞跟着开玩笑道。
到了画室之后，梁小驹迎上来说：“你好，我叫梁小驹，画室的同学都在那屋准备着了，一会儿你先到画室的幕后准备一下，然后按照动作摆好了，大家就可以开始画画了。”
看到秦远飞脸上的一阵绯红后，梁小驹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们一会儿不在场，在场的同学对这个都司空见惯了，天天画人体素描，只要你不介意就好了。大家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秦远飞长吁了一口气，“好，开始吧。”
赫然也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就看着秦远飞往画室走去……
画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铅笔划过白纸的沙沙声，赫然跟梁小驹走过了画室的门口听了一下，然后又回隔壁的休息室聊天了。
“最近怎么不听你提你男朋友了？”赫然问道。
“没啥好提的……”梁小驹低声说道，“反正我以后打算出国，他打算直接工作，太难坚持下去了。”
看到梁小驹不抱希望的神情，赫然也不知怎么安慰。
傍晚时分，素描才结束。从画室出来的秦远飞，略显羞赧。赫然提议一起吃饭，但被秦远飞婉拒了。秦远飞询问了下次开画的时间，就忙着去兼职做家教了。
赫然与梁小驹两人吃罢晚饭也各自散去，赫然还嘱托梁小驹给秦远飞按次结账，抓紧时间把3000元打到对方的卡里。
西门晖知道秦远飞认识梁小驹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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