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和远方有个约会

1

缘起：未见已钟情

初识嘤栖，已是一年前了。

与她的相遇，说是缘分，不如说是心境、性情和契机等综合因素下的必然。身处朋友圈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获得许多，错过许多，也选择性忽略了许多，而我，偏偏在众信息中寻到了她——嘤栖书院。对她的第一印象便是那句：“我要建一所房子，用砖头、木头、宽恕和落日”。试想，如此内外兼修的姑娘，怎不惹人倾心？自此，我便时常关注她，想着有机会定要探寻她之所在。

繁忙又懒惰的人类啊，偷闲如我亦许久未去寻她，于是她便在我的备忘录中躺了一年多，躺成了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女子。终于在一个阳光温热的午后，被志同道合的友人唤醒——我们带着一颗赤诚之心，去探寻这久倾伊名的嘤栖书院。

2

缘来：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与友人驱车百公里辗转来到了嘤栖书院所在的桦墅村，它沉落在射乌山、栖霞山和宝华山的怀中，一派祥和辽远之景。

那天午后，阳光微醺，清风黏人，静水流深，几只雪白的小羊羔零星点缀在开阔的田埂中，暮冬的桦墅村安静而肃然。在经历几度绕路，几度问询之窘境后，终于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座造型清丽的古朴屋舍映入眼帘。与周围大多房舍不同，在树木的掩映之下，它自成一派，竟有遗世独立之感。

走进书院，巧遇创始人健兄，他正装点书桌。初初会面，只见他着一黛青盘扣短布衫，虽年轻，但眉宇之间似是纹满了故事，细框眼镜后面清亮的眼眸让我联想到了屋外那一汪静水，悠远绵长。浅笑问候之间，文雅显见，一如这书院内设。

健兄邀请我们在书院的茶室兼摄影展览室吃茶，他煮了一壶在云南高黎贡山上亲自采摘的红茶供我们品味，茶台上焰火鲜亮，响水噗噗，茶香四溢，茶台下的人儿盘膝于蒲团之上，意兴盎然，酣谈甚欢。

煮茶倾谈之际，健兄不疾不徐，于轻声细语间吞吐着沉稳的力量。问到创立嘤栖书院的初衷，他谦逊笑言：“心之所向，力之所及。”健兄将自己一手创办的嘤栖书院定义为一座复合式阅读文化空间，为此他曾率义工们跑遍了台湾大大小小三十多家独立书店，渴望从“诚品百货”的浪潮中寻找到具有独立个性的人文思想。嘤栖书院目前以阅读、辩论和写作为主要学习方式，倡导诗书田园、返璞归真的生活方式。这一理念也深深影响了周边的村民，他们常在闲暇时间过来阅读放空，安置时光。

茶台上的火焰依旧热烈，开水接连嗤嗤作响，茶香弥散，芬芳了时光。扺掌而谈间，赞叹之声阵阵，一时竟难辨朝夕。

临别，健兄有心赠书，并细心问过姓名，写上专属寄语。欣喜捧书之时，我问健兄：“为什么在这样的年纪选择如此缓慢甚至是半归隐的生活？”他抿嘴一笑：“我的内心告诉我，她喜欢这里的一切，现阶段她愿意栖息于此，不论将来所事何业，这里的旧时光都是他精神力量之源泉。”

我点头称是，挥手告辞。远处的小羊羔在暮色中已变成白色的小点——该回家了。

3

缘深：我和远方有个约会

健兄未满而立的年纪选择如此田园诗意的“慢生活”，已令太多“入世之人”匪夷所思。如此特立独行的自我选择之举，令我想起了一位故友。

林语，刚过不惑之年的老男孩，外表文弱书生，内心孤傲不羁，于天地间孑然一身。他原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在二十多岁的年纪选择流浪，如今在大西北已经生活了十多年，变化的是他脸上蒙上的沧桑，不变的是他自我完成的初心。他是世俗眼中的“怪胎”，却是自己内心的“圣人”。

十多年间，林语遵从“三不主义：不工作，不社交，不结婚”，拥护“三件宝物：摩托，吉他，书籍”。摩托是他行走的工具，吉他是他心灵的语言，书籍则是他观世界的眼睛。林语所有的性情都很直接明确，他酷爱自由，情感丰富，特立独行。对于历史和元曲，林语可以说手不释卷，造诣颇深。元曲就像是他的语言，张口即来，且能够讲出其中内涵原委，仿佛他就是活在元朝的人儿。当然，一般人，他不愿多谈。

至于诗，林语本身便活成了绝佳的一首，而远方，他也从未止步。

闲来无事，心境恰好之时，林语会骑上他心爱的摩托“青兔”，背上吉他一路向西，没有目的，不顾时间，唯独轰鸣的马达和呼啸的疾风在夕阳下划出一段绵长侠风。有幸邂逅一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阔景象，便停下来，只呆呆望着，任思绪肆意徜徉在天地间，尽情绽放于阳光里。情之所至，提起吉他，用自创的曲调弹奏出即刻的心情：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百草红叶黄花。

虽独身置于沙野，心中仍五彩缤纷。

除去以上“自闭性”较高的个体活动，林语也爱养小动物。偶遇无家可归的小猫小狗，他便捡了去，好生善养。他给自己最心爱的小鹦鹉取名“翠心”，有时他会对着翠心说话，往来之间，意趣之时，他不禁发笑，翠心也跟着笑，他说这就是时光。

林语自诩“无情之人”，却对翠心“用情至深”。翠心生病离去，他默默流泪，亲自将它埋葬，那场景像极了黛玉葬花——念诵一段悼词：“你我相识，便是缘，朝夕相处，或有情。缘尽于此，留吾独身。只待素绢收心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流浪是一种生活方式，在林语这里，更是一种生命的义无反顾。想起一位旧友曾说过的一句话：有一条路，我没办法走，那么请你走的时候，捎上我的梦想。

4

缘显：远方很美，一路顺风

“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  /   你说人生忧郁我不言语  /   只有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   承受数不尽的春来冬去......”

我喜欢这歌词，这何尝不是一种“无为”的人生态度？每个人都有且仅有一次的人生，把自己的人生编织成如何，都是自由选择的结果，坚定或是悔恨，都是调味品。

选择与取舍，你，请慎重。

5

缘续：既有约，毋相负

我决定二度拜访嘤栖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