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仿佛寒风吹

作者: 冬夜寒 | 来源:发表于2018-11-15 14:09 被阅读9次

    我叫叶寒。

    在寒冬那个沉默孤独的小村庄里,我轮回了,我妈分娩那天清晨,玻璃上结了一层层厚厚的冰花儿,我爸在外面打工,而奶奶徒步去了四十公里开外的姑姑家,家里只有我妈一个人。

        当时,家里没有生火,没有旁人,也没有产婆接生,我妈自己生下了我,据说我是直接从炕沿儿上滑落进冰凉的洗脚盆里,后来是邻居听见我的哭声赶了过来,将我从洗脚盆里捞出来。

        时隔多年后,那位将我从洗脚盆里捞出来的邻居一直不停得念叨着,当年她救了我的命,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一句话,念叨了好多年。

        我出生不久,我妈和我奶奶由于婆媳不合,带孩子意见不统一,导致和我爸离婚了,丢下襁褓中的我回娘家了,从此我便由我奶奶带着,奶奶是个很节约的人,柜子里有亲戚送的好多奶粉,我每天的用量只有一勺,鸡蛋每天煮一个,而我只能吃到黄豆大小的一粒蛋白,由于营养不良,我是又黑又瘦,到了芒种的时候,奶奶要干活,我只能在家里拖拉机上和小狗一起睡觉,一起玩。

        到了我刚会走路时,奶奶突然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离世了,刚离世没几天,我妈回来了,如果我说我三岁的事情还有些晃忽的记忆,也许不会有人相信,但记忆太深刻,忘不了。

        我就记得我妈回来时,我终于有了归属感,后来陆续有了妹妹,弟弟,于是,我成了家中长女,可是地位却不是很高,我妈经常和两个小家伙合伙捉弄我,她们共同叫我“傻老大”,但我又无可奈何。

        上学以后,由于我妈不会打扮我,我比较邋遢,衣服脏兮兮,没有丝毫营养的头发干涩涩的如同鸡窝,甚至还能找到虱子,同学们对我也很不友好,就连老师安排座位时我都是座到最后一排,没有同桌。

        就这样,从幼儿园开始,到小学六年级,我一直都是自己孤零零的坐在最后一桌,到了初中开始,我才开始坐到最中间,但是同样的,由于我学习不怎么样,家庭条件也不行,很不受老师和同学的待见。

        由于我学习不行,家里强迫我辍学了,年仅十七岁的我跟着村里比我年长的大姐姐们,去了北京,进厂打工了。

        后来厂子倒闭后,我做过服务员,做过销售,摆过地摊,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去美容院做学员,那时候我年轻,吃得了苦,挨得了骂,同事们都说我没有自尊,被老板骂成那样也不反击。

        其实我不是没有自尊,只是从小遭受冷嘲热讽以及白眼多了,所以我根本不在乎。

        老板只有在我身上能找到做老板的感觉,每次犯了错,她都劈头盖脸的朝我一顿骂,骂完之后,感觉过意不去,带我去吃饭,而且她对我也很信任,每次存钱都让我去存,别人她不放心。

        他们都说我长得比较水灵,曾经有个男孩子对我表明过心意,但我没有同意,那时候我天真的的认为,处对象就是耍流氓。

      2

      第一次碰到那个令我怦然心动的人是在地铁上。

        那是在北京地铁1号线复兴门那一站,我准备去换乘2号线去长椿街,刚下地铁不知怎么就踩了一空,差点摔倒,一只手扶住了我,我抬起头对他说着谢谢,就在我对上他的脸的那一瞬间,我脸红了,因为他也同样看着我。

        他长得不是很俊,却很精神,尤其是他身上那温暖的气息吸引了我。

        他说了句:

        “别着急,小心点儿!”

        他将手抄进风衣的口袋里,往2号线走去,我跟着他上了同一辆地铁,路过长椿街站我并没有停,他在安定门下车,于是我跟着他从安定门下了车,出去以后,看着他进入天鸿宝景大厦,于是我在门口等他,大约中午的时候,他出来了,我看着他和几个人一起去一家餐厅吃饭,那时候我只是个美容学员,学徒期间是没有工资的。

        他们去的那家餐厅我是去不起的,直到他用完餐,和同事一起进入大厦,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在里面上班。

        从此以后,每当晚上下班时间,我都会提早的去天鸿宝景大厦转门那等他,大约九点的时候,他会出来,他出门时,我紧随而上,和他坐同一趟地铁回去,直到换乘,他到古城下车,而我住在八王玟,他下车以后,我比他晚一站下车,然后去对面继续座一号线,往四惠方向,一号线整整一条长安街,我自己回去,有时候想想那时候是不是有毛病,无所谓,反正在北京那时候只要2块钱座穿全北京。

        坐了几次,他似乎注意到我了,主动和聊了起来:

        “我每次都会见到你,你也在天鸿宝景上班吗?”

        我只能点头,他问我在几层,我随意说了句,四层。

        “你是在餐厅做服务员的吗?”

        他这一说,我愣住了,只能点头称是。

        我们相互留了QQ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安定门,从那以后,我经常去后现代城的网吧,与他qq聊天,有时候聊着聊着不知道聊什么了,那我就静静地看着他的头像,听着那首听烂了的曲子,吹眼睛。

        他问我,好久不在地铁上见我了,去哪里了,我想也没想就说,我搬八王玟来了,在光华路的一家美容院上班。

        他说,挺好,女孩子学点技术挺好的,好好做吧,我跟他说,我来北京这么久还没有去过动物园,他说周日带我去。

        我听到后心里是一阵高兴,但高兴过后,我又开始犯难了,我们美容行业,在周六日是最忙的时候,尤其是我在学徒期间,更不能请假,因为我还要给师傅们打下手,调面膜,给顾客建立档案。

        但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请假的,我谎称那天大姨妈来了,肚子痛,这才请了假。

        我们出了西直门站一路走向动物园,路上也是如朋友一样谈着,从动物园出来以后天都黑了,他说去附近招待所住吧。

        我没有拒绝,我不想放弃和他独处一室的机会,毕竟我对他有好感的。

        招待所的房间有两张床,很拥挤,中间只能站立一个人。

        关了灯,只留下墙壁上那盏柔和幽暗的壁灯,灰暗的墙面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我和衣躺在床上,轻闭上眼睛,听着隔壁床他的呼吸声,大约九点钟,隔壁床的他悄然摸了过来,躺在了我的身边,床有些挤,我没有动,僵在那里,只感觉周围的气息是热的,他侧过身子,低头吻我,我的心一紧,初吻就这样没了,但我并没有躲开,紧接着,他的手伸进我的衣内,揉搓着我,轻声询问道:

        “行吗!”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会对你负责的。”他又说道,小屋子里全是他的喘息声。

        “我想想!”我小声的说着。

        “好,你先想想,我先去买避孕套!”他说着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他刚出去,他放在床上的诺基亚7610来了条信息,我过去拿他的手机,只见一个名叫“丫头”的名字在短信的地方闪烁着。

        “宁,你干嘛呢,吃饭了吗!”

        我看到信息的一瞬间,愣住了,在往上翻全是这个“丫头”的短信,还有他的回复.

        通过大量短信的内容,他们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开房。

        那,在他眼里我算什么?炮友?

        我可不想把第一次这样贡献出去,那样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

    放下他的手机,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出招待所,坐上最后一班地铁回去了。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他,QQ 通讯录里也没有了他,我知道,他把我拉黑了。

        3

    到了2009年,我已经成了我们店的师傅级别的A纪美容师了,一个月工资能拿到五千左右,我有了好多朋友,但我还是很孤单,很想找个男朋友,看着她们每天去约会,我是真的很羡慕很羡慕。

        回老家相过亲,但是都不太满意,主要还是因为我在北京的思想和老家不同的原因吧。

        我有一个金卡VIP客户,李姐,我们很聊得来,她身上穿的,还有包包都是在新光天地买的,新光天地那个地方,离我很近,但我也只是隔着窗户看看,因为我买不起。

        她问我有没有交过男朋友,我说没有,她问我:

        “那你是处女喽!”

        一句话问得我瞬间脸红,但也只能点头。

        李姐很满意的点点头,说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当过兵的,要不要考虑下。

        李姐的消费能力很强,每次在我这办卡就好几万,她介绍的人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还当过兵的,我点头答应了。

        当天晚上就有个qq 加我,通过后,他说是李姐介绍的,就这样我们聊了起来,聊了几天后,他要求见面。

        于是地点约在郎家园的湘粤楼,这个酒楼是在长安街上,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好了位置,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眼前一亮,他穿着白色体恤,看上去很干净,浓眉大眼,皮肤白皙,中等身高,我对他第一印象特别好,但形象这样好的人,我觉得我有些配不上,因为我的家庭条件,我有些自卑。

        但我还是很自然的向他打招呼,坐下之后,表现得却很矜持,他说:

        “你比相片中的还要可爱,做美容的女孩子皮肤都这么好吗?”

        我笑了笑说:

        “哪有啦,我家里条件一般,从小用不起好的化妆品,也吃不起油分大的饮食,所以皮肤没有那么多的负担而已。”

        “果然是做美容的,说话都不离专业。”他笑着调侃道,他笑的时候,眉毛都是笑的。

        他很健谈,我们聊天氛围很轻松,这过程中我大概了解了他,他是89年的,比我小两岁,他是李姐的儿子。

        用完餐后,他送我回家,看着我那一个只有十平的小单间,屋里乱糟糟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虽说我比较爱收拾屋子吧,可是和我合住的室友比较能造啊,我昨晚刚收拾完,早上被她造成垃圾场了。

        我心里有点担忧,我给他的印象一定是差极了,导致一下午都有些失落,但没过多久,我又释然了,缘分这东西,并不是谁说了算的。

        但他走后,仍是和我聊天,而且每天都聊,他会经常去大望路等我,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零食给我,我从小是极度缺乏温暖的,所以遇到对我好的,我是极为的珍惜,又被他感动着。

        我不止一次的问他,不介意我比他大两岁吗,每次他的回答就是:

        “蛇盘兔,越盘越富。”

        有一次休假,他大清早过来我出租屋里敲门,室友去上班了,只有我一个人,我打开门,只见是他提着热腾腾的早点站在门口,嘴里呼着哈气。

        将他迎进来后,他直接坐在我的床上,将那冰凉的大手放在嘴边哈着气,边哈边说道:

        “怎么住这么个破地方,不如去我家住呢。”

        “你家住哪啊!”我边吃包子边问道,还真是,认识一个月了,都没有问过他住在哪里。

        “我家就在百子湾那边儿!”

        当天他就帮我收拾东西,打车往他家走,到了他们家的小区,我有些犹豫,这么快就去他家?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磨叽什么呢,快走啊!”他一把将我拉上六楼。

        他家是个两室一厅,只有他自己住,屋里有些乱,沙发上全是衣服。

        他指着朝北的那间次卧告诉我:

        “以后你住这间屋子吧!”

        我看着次卧陈列的书籍,以及那张大床,小心问道:

        “那房租多少?”

        关键的问题来了,就是房租啊,八王玟的单间一个月500.他这楼房肯定会更高吧,我突然后悔跟他来了,每月高昂的房租费啊,只是下班睡个觉而已嘛,没必要住那么贵。

        “交什么房租,哪有让女朋友交房租的。”他满不在乎的脱掉鞋子,从自己房间抱出新的被褥来,帮我整理好床铺。

        从那以后,我就住在了他家,开启了和他同居的日子。

        他没有工作,他家在北京大约有七套房子吧,他妈妈也就是李姐,自己在朝阳公园那边住一套房子,而他每月就是靠收房租挣钱,收完房租后,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游戏。

        他经常会邀请他的朋友到家里吃饭,一群人吆五喝六到天亮,其中还有两名女生,烫着朋客头,化着浓浓的妆,而且她们身上的香水很刺鼻,他们都亲昵的叫他哥,有时候管我叫嫂子。

        虽然我很反感这些人,但毕竟是他的生活圈,我不好说什么,也不想去干涉他的私生活,但也不会加入他们。

        他们走后,我就开始为他清扫战场,还会帮他揉按头部放松下,不交房租,做些家务事应该可以的吧,我偶尔也会为他做饭,他每次边吃边说:

        “你一个女孩子家,做饭怎么就这么的难吃啊,有时间学学做饭吧。”

        说归说,每次他都会吃完。

        他对我也还算好,经常媳妇儿媳妇儿的叫我,偶尔带我去逛街,他知道我不喜欢迪厅那些吵闹的地方,他就带我去新光天地,去蓝色港湾,他说喜欢什么自己选,看了那些标价,我只是摇了摇头,说没有喜欢的。

    他也会给我钱,给我一张没有密码的不限额度的透支卡,我收了,但从来没有花过,因为也我挣得钱除了寄给家里,剩下的足够我花了。

    但如果不收,他会生气,好几天不理我。

        有时候晚上会悄悄跑到我得卧室里,黑灯瞎火的摸向我的床钻进我的被子里,抱着我睡,开始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过会儿就习惯了。

    在那寒冷的冬天,我喜欢蜷缩在他的怀里,睡得很踏实。

        其实好几次他都想和我发生些什么,我坚决不同意,护住那道防线,斩钉截铁的警告他,如果乱来,我就搬出去,他最后只能无奈的说:

        “那亲亲总行吧!”

        然后我就感觉他的唇开始蹭向我的脸颊,慢慢移到我的唇上,我是大气不敢出,如果连这个拒绝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圣诞节那天是我的生日,没有任何生日礼物,因为我没有告诉他,我从来不过生日。

    那天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玩游戏,也没有和他那帮酒肉朋友一起约饭,我刚到家,他让我去他房间陪他看电视,我俩一起同居两个月,我从来没有去过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宽敞明亮,一尘不染,他有轻微的洁癖,外面客厅哪里都可以乱,但是卧室不能乱。

    床上是清一色的白,床单被罩,枕套都是洁白的,看上去有些冷,他房间里的光是特别亮的。

      他看电视时喜欢把大灯关掉,只开一盏壁灯,他慵懒的靠在床头,认真的看着电影中的剧情,我坐在他身旁陪他看。当看到剧中男女主角一言不合就热吻的时候,他突然凑过来从身后抱住我,温润炽热的唇在我的脸上来回蹭着,压低声说道:

        “媳妇儿,我也想亲亲你!”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任由他将唇从脸颊上移到我的唇上,学着电影里那样吸允着我,尤记得那电流的感觉贯穿着我的神经。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当温度渐渐升高时,他已经赤条条的展现在我面前,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男性赤裸的身体,坚实而富有弹性,我羞得想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

        他继续亲着我,手也迫不及待的拨动我的衣服,在我不知不觉之下被他剥得一丝不挂,我当时真的好羞好羞,很想藏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

        “我想进去!”小声的商量着,我听得出他的急切。

        “不行!”意乱情迷中,我激灵一下子,清醒了,想也不想的拒绝他,准备坐起身去穿衣服。

    “好媳妇儿,我就在外面行吗,不进去。”

    我又被他按在身下,任由他亲吻着,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有发觉到他是那么的熟练。

    当我放松防备时,腿突然被他用膝盖顶开,他将自己沉进了我的身体,随后一阵剧痛袭来,我忍不住哭叫出声来。

        我的第一次就这样没了,我哭骂着他:

        “赵东瀛,你出去,我疼!”

        “媳妇儿听话,不哭了,我轻些就是了!”他一边哄着我,一边在我的体内沉浮着。

        事后他将我搂在怀里,对我说着贴心的话。

    他说他之前之所以没碰我,那是因为真的喜欢我,他尊重我,他今天晚上推开所有的事情,就是想和我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问他为什么一定是今天,因为是圣诞夜吗?

    他摇了摇头,他说他从来不过外国人的节日,圣诞节这天是他的生日,他往常也是不过生日的,也没有收到过礼物,但今天他就是想要我。

    幽暗的暖灯下,他的脸整个五官看上去特别暖,虽然有时候他脾气有些大,但却对我极少发脾气。

    我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惺惺相惜得说:

    “这么巧,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从那以后我搬进了他的房间,我们比以前更加亲密了,几乎是如胶似漆。

        而我习惯了每天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酣睡,醒来就能看到他的感觉真好。

        但是甜蜜的日子没有过多久,热恋的温度就已经渐渐地消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感情没有了开始那样热烈,他一如既往的沉迷于游戏。

        他说我们既然已经发生了关系,就已经算是夫妻了,让我不要在去上班了,他养着我,他说不习惯一天的时间见不到我,哪怕我什么也不做,就在家里陪着他。

        但我很明确的知道我出来是做什么的,我不可能放弃工作,天天什么也不做的和他谈恋爱,万一哪天他变心了,他在北京有房子,每月固定的房租收入,而我呢,我什么也没有,我要生存,就必须要工作,所以我坚决不同意。

    记得第一次争吵,我差点被他掐死,他那一掐,差点掐断了我对他所有的感情与依赖。

    那天是月底,我的销售业绩是全店里最高的,本想把这好消息告诉他。

    谁知道,他那天吃了炮药似的,回去就一顿抱怨:

    “一天天睁眼枕边就是空的,晚上回来到家都几点了!”

    “那怎么办,我今天回来还算早的。”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去上班了,你还真把我话当作耳边风啊!”

    “不上班做什么,只和你谈恋爱啊,能当饭吃啊!”平时在他面前乖乖的我,第一次怼他。

    “我说过我养你啊,你是不是以为我养不起你,我实话跟你说,我每月收的租金顶你好个月的工资。”

    “我干嘛要你养啊,我又不是没有能力工作!”

        他见我不听话,一气之下掐向我,我费尽了全力,才将自己从他的魔爪里将自己解救出来,我哭着收拾东西要搬走,他又开始好话求我,不让我走,向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对我动手。

        而我又贪恋他对我的好,只能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他每月除了收房租,继续和他那些哥们儿一起喝酒,一起吃饭,一起去迪厅,但无论有多晚他都不会再外面过夜,回来后,怕吵到我,灯也不开,直接上床睡觉,我上班之前,他还在睡觉,走之前,我都会在他脸上亲一下,才会恋恋不舍的去上班。

        一晃一年半过去,我已经在美容院做了顾问,休息的时间去学瑜伽与古筝,和他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话题为零,我年龄也差不多二十四了,在老家同龄的女孩早已经结婚生子了。

        相处两年,原本他家有七套房子,现在只剩下五套,他的妈妈李阿姨也没有工作,花钱也是大手大脚,没钱了就卖出一套房子,供自己买衣服,做美容。

        而他每天除了游戏就是和他那些酒肉朋友吃喝玩乐,我知道他不缺钱,他每月收的租金比我一个月工资都要多好几倍,但我很看不惯他这样糜烂奢侈的生活,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找我解决生理需求,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我建议让他找个工作,充实下自己,他不但不听,还会怼我两句。

        “我丫都没有介意你是外地的,你丫倒嫌弃我了,你丫本事那么大,就别住我家啊。”

        他说这话时,我发现三观不合的严重性,我真的打算分手了。

        我当天找好房子后,不顾他的苦苦哀求收起我的行礼搬了出去。

    4

        从那以后,李阿姨每次去店里都不给我好脸色看,对店里逢人就说我和她儿子睡了,每月挥霍她儿子的钱,最后还被他儿子甩了,我也成了店里客人和同事指指点点的话柄。

        不得已,我打了离职报告。

        后来几天他每天天在下班的门口堵我,要我跟他回家,我已经和他分手了,谁知他不要脸的当街抱住我,不让我走,急切的对我说:

        “媳妇儿,我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那细嫩的皮肤还有你那乖巧的样子将我迷得团团转,我以前处过对象,也睡过两个,但她们都不是第一次,有了你我真的没有动过其他姑娘的一根手指。”

        我是个从小缺乏被关爱的人,也是容易被人忽略的人,被他这一番表白,我的心又开始动容了,我很想立刻跟他回去,无论春夏秋冬都窝在他的怀里睡,可是想到我们那可怕的生活观与价值观,我又犹豫了,我问他:

        “那你愿意听我的吗!”

        可是他仍是很固执。

        “我不干涉你的工作就可以了啊,你管我做什么呢,再说了,本地姑娘多的是,有好几个看中我家房子想跟我呢,那是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然我干嘛还来找你。”

    5

    他的话再一次将我打入了冰窟窿,原来不止是三观问题,更是因为我在他的心里压根儿就是个外地人。

        我甩开他,哭着打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第二天我离职了,离开了这个我工作三年的地方。

        离开他之后,我每天都在想他,每天晚上习惯了他的怀抱,突然离开,好不适应,有时候我真的想回去找他,但我知道,我们的三观不和,结婚也不见得幸福。

        他给我发了好多qq, 一段段的数落我的不是,数落完了又说很想我。

        发了长篇大论后,看我不回复他,干脆找我要起了一年半的房租钱,还有他妈妈在我店里办卡的钱都要退回。

        最后还威胁我,说我在不回复,就按照我身份证上的地址,把我家祖坟挖了,房子拆了。

        我仍然没有理会他,只是任由他活跃在我的QQ 里,我不能不承认,我是真的在感情上有些依赖他。

        我也相信他曾经是真的在乎我的。

        我回老家那天,村里人对我指指点点,说

        “快看叶家的傻老大回来了。”

    6

    我没有理会他们,因为在我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

        妹妹叶姿通过相亲处了男朋友,是邻村的,那小子开始对我还算恭敬,开口讨好般的叫姐,可能是后来受我妹妹影响,也管我叫傻老大。

        我弟弟叶暑也带了女朋友回来,叫萱萱,那丫头嘴巴甜,也喜欢与我亲近,问我北京的趣事。

        村里有个媒婆儿,说了二十多年的媒了,每一对经她的巧嘴一说,保准会成,这天她也不例外的到了我家里,说给我牵红线。

        媒婆儿果然是媒婆儿,比北京那些所谓的金牌销售都厉害,将那家吹得是天花乱坠,我爸妈成功的被她说动了,坚决让我见面,于是媒婆儿当天就把人领来了。

        那男孩也是我们村的,家里条件很好,开了个养殖场,身高和我前男友差不多,目测一米七八左右吧,长得很壮实,同样是浓眉大眼,虽然稍微黑了一点,但看上去还算健康。

        我的身高才不到一米六,他觉得我矮,配不上他,还说在外面上班的人一般都不会矜持,都可能与人同居了的。

        媒婆儿和我爸妈立刻否决:

        “怎么可能,这丫头从小是笨了点儿,外面的人精着呢,谁会欺负她呢”

        “越是带着傻气儿的人才最容易被睡呢。”他斜着眼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回答他们的逼问,本来他们说的是事实,我确实已经和赵东瀛睡过了,我赖不掉。

        而我也看不上他,因为他刚到我家院子里就随地啐了一口浓痰,然后抬起那双擦得发亮的皮鞋将痰蹭去。

        他们走后,当天下午,村里不知道怎么了,炸开锅了,弟弟的女朋友萱萱跑过来叫我去看热闹,说是有三辆宝马车进我们村了。

        几乎全村人都去看热闹了,我没兴趣,只是在家里移动着鼠标,从58同城上看工作,目前我就是要找工作。

        “姐姐,快看那宝马停在你们家门口来了。”

        萱萱呼叫着我,我也出于好奇心,跟着她走了出去,只见三辆白色宝马随意的排列在我家门口,几乎村里的人都过来了,人群里还有上午来相亲的那个男生一家子。

        我爸妈则是一脸的受宠若惊,车门打开时,一双锃亮的皮鞋落地,那人出来一瞬间,我懵了,心也慌了,突然有种鬼子进村的恐惧感。

      赵东瀛,他居然找到我老家来了。

        从北京到我家也就是三个小时的距离而已,我后悔给他看我的身份证,没想到他到记住了。

        这下我真的慌了,如果他乱说话,我就真的是臭名远扬了,村里这些人从来不分辨是非的,有个风吹草动,他们便大夸其辞的渲染着,比北京那些媒体还要夸张。

        只听到人群里有人议论:

        “这叶家老大真是有福气啊,找了个开宝马的。”

        “不一定啊,没准儿时仇家来了呢,你看这些人来势汹汹的,都很牛气呢。”

        他走向我时,我原地不动,不敢说话,身后是为他助阵的那些哥们儿。

        他走到我面前,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等着他劈头盖脸的数落我的种种不是,等着他把我家房子拆了,祖坟挖了。

        谁知道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而是低声在我耳边说:

        “媳妇儿,你看在我们过去睡一场的份儿上,能不能不要当着这么多哥们儿驳我面子,我回去就立刻找工作上班成吗。”

        他的话令我动容,我抬起头看着他,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他那帅气周正的脸,可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又将我打入深渊:

        “我拿我的宝马车和他们打赌,一定能把你接回去,他们不信,如果赢了,我就能多赢一辆宝马车,到时候我把车过户给你!”

        听到这里,我的火蹭蹭往上涨,我迅速进入院子,拿起扫把挥向他,嘶哑着嗓子大喊着叫他滚。

        我妈上前夺过我的扫把,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众多人开始看热闹,只有萱萱上前去扶我。

        赵东瀛气势汹汹的指着我,恶狠狠的说道:

        “我丫今儿来就是告诉你,我要娶你,听见没有!”

        随后他指着人群杀气腾腾的说道:

        “看见没有,叶寒是我媳妇儿,哪个傻比敢再来跟她相亲,我丫干死他全家!”

        我身旁的萱萱听言,尖着嗓子指着他的鼻子叫骂道:

        “呸!臭不要脸的,要撒野去别地儿,别在这喊媳妇儿,谁是你媳妇儿!”

        在这个时候,只有萱萱肯帮我说话,这一刻我是万分感激她的,而其他人有看热闹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我妈上前拉了把萱萱,让她别乱说话,我看的出我爸妈脸上都满是巴结的神色,而我妹却是一脸的不屑。

        此时我对赵东瀛反感到了极点,赵东瀛一把将我抻了起来,双眼猩红的怒瞪着我,但他的声音仍是很低,低到只有我能听到: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我给你两条选择,要么跟我走,要么我就当着你们全村的面宣布,你在北京已经被我睡过了,然后我自己回去。”

        被他狠狠地威胁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已经对他反感透了,但我别无选择,为了不让村里人笑话,我只能选择后者。

        我在全村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中上了他的车,透过后视镜我看见我妈乐呵呵的拿着赵东瀛给她留下的十万现金,脸上笑开了花。

        而只有萱萱对我是依依不舍。

        一路上他烦躁得开着车,那速度之快将我巅得胃里翻江倒海,最后他看我实在难受,才放缓了速度,渐渐得我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到了北京,他一个急刹车,我被震醒了,他离开驾驶座,将门摔上,随即猛的拉开后车的车门,将我抻了出去。

    我被他拖进之前住的次卧,重重得摔在了床上,差点将我摔个脑震荡,我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已经被他扑在床上狠狠地发泄了一通,这次他没有戴套,事后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为我准备避孕药,将我手机没收,直接将门反锁了。

        我哭喊着敲打着门,无论我怎么敲都无济于事,我骂他是变态,神经病,暴力狂,他不理。

        一连好几天,我被软禁在这间屋子里,每天成了他泄欲的对象。

        他越来越变态,越来越暴力,也不在像以前那样温柔对我,处处询问我的舒适度,眼睛盯着我的表情,我哭的时候他也不在心疼的哄我。

        以前他在我身上留下的是吻痕,而现在留下的则是淤青与那深深的齿印。

        他用尽各种方式来发泄,甚至还死死掐住我的脖子,说着难以入耳的话,现在他的身子里如同住了个魔鬼,肆意的惩罚着我。

        吃饭的时候,他将饭端进我的房间里后继续反锁。

        虽然被软禁着,但我也不能堕落着,我没事就练习着瑜伽来打发时间。

        第五天的早上,我的脑子不知道是怎么灵光起来了,他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正痛苦的捂着肚子,他有些慌了,上前询问我怎么了,我趁他不备,起身将他推倒在床上,快速跑了出去,将门反锁住,我无视他在里面咆哮的声音,我在外面翻到自己的手机与证件,迅速的逃出了他的魔爪,逃离了这个魔窟。

        养好伤以后,我去了一家大型的美容院应聘,由于经验充足,加上美容行业对用人的需求,所以我面试成功了。

        自从有了微信,再也不上qq 了,老家里的人我只和萱萱在联系,至于我妈,那十万块早已经买断了我们的母女情分。

        赵东瀛在我的心里已经变成了魔鬼,那段日子想起他来就是我的噩梦。

        不幸的是,我上班两个月时我才发现怀孕了,我当时义无反顾的去医院打掉,可是医生分析说人流后对身体的危害,我怯懦了,我最后还是选择将孩子留下来。

        好在我是美容顾问,根本不用去做护理,所以怀孕时我仍然在上班,直到临产。

        我生孩子前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只给萱萱打了电话,她二话不说的跑来了北京陪我,她也没有告诉我的家人,包括我弟弟,对了,她已经和我弟弟分手了。

        孩子出生时,是个万物复苏的春天,所以我给她取名叫暖暖。

    7

        暖暖两个月时,我又去上班了,萱萱帮我带着孩子,有时候我来不及背奶,她就会抱着暖暖到店里找我,我在楼梯间悄悄的喂奶,萱萱为我放哨,那段日子我是真的很感谢萱萱,所以,我每月的工资都会分一半给她作为酬劳,萱萱也乐此不疲的收了。

        但我也知道,其实她剩下的并不多,有时候,暖暖看病的钱,还有尿布类的婴儿用品都是她自己付的钱,她从来不和我提。

        有时候我站在萱萱的角度上很庆幸她和我弟弟的分手,我弟弟是个不思进取,好吃懒做的人,这么好的姑娘跟了他真是有些糟蹋。

        孩子渐渐大了,我的体型也在慢慢恢复,圣诞节那天,我破天荒的和同事一起叫了个外卖,想犒劳下自己。

        第一次点外卖就碰到外卖迟到的问题,当外卖员来时菜都凉了,我同事纷纷退单,那外卖员一脸的囧。

        连声说着对不起,于是收起外卖转头离去,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觉得他们也很不容易,我叫住了他:

        “算了,我们这里有微波炉,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的,大家都将就将就吧。”

        由于我是下一任院长候选人,所以大家比较听我的,外卖员转过身子来连声说着谢谢,当我们四目相对时,我们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赵东瀛,他瘦了好多,比当年我第一次见他还要瘦,他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玩世不恭,他曾经白皙的皮肤已然变深,不是黑,而是变成了小麦色,五官轮廓更为清晰,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眸已然多些了深邃,少了些以往的浮躁与轻狂,多了些沧桑与隐忍。

        而我,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裙,头发盘成了丸子头,化了淡淡的妆,由于我经常练瑜伽,所以气质也还算好,虽然身高上有些遗憾。

        我们面对面站在一起时,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我和他过去处过对象,还同居过。

        他看了我一眼,将外卖递给我,转身走了出去,似乎根本就不认识我一般。

        “这送外卖的怎么这么不礼貌啊,给他个差评!”有同事不满的说道。

        我将外卖递给身后的人,踏着恨天高的高跟鞋追了出去,楼底下停着那辆美团外卖车,我叫住他:

        “赵东瀛!”

        他回头看我时,眼中多了一份陌生与冷漠:

        “看我混成现在这逼样,你是不是觉得很解气。”

        看着他绝尘而去时,我似乎忘了过去那几天阴暗的软禁,想起同事为难他时,我更是揪心,无论他过去怎样的折磨我,但他毕竟还是暖暖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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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梨慢慢::+1:写的不错,可以互相关注嘛,交流学习下:blush::cherry_blossom::cherry_blossom::cherry_blossom::cherry_blossom:
        冬夜寒:@梨慢慢 好的亲爱的,已经关注了

      本文标题:回忆仿佛寒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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