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打猎

   

张三打猎

这几天老是想起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弟弟讲给我听的，那时，他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少年。我还记得弟弟讲的时候非常激动，又惊奇又兴奋。

    后来，我也讲过给我的儿子听。那时，他还是个娃娃，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似懂非懂，却兴味盎然。

  这个故事，叫做《张三打猎》。 

    张三是个猎户，孤身一人住在山脚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是孤身一人，当初弟弟也没讲过。

  张三只有三间茅草屋，茅草屋前面的空地上有颗大柳树，不知道这个柳树是自己长成的，还是张三栽种的。

    一天，张三决定出去打猎，虽然那天天很热。张三是拉着一辆木车上山的。

    张三走进深山的时候，已经很累了。张三决定歇一会儿再说。为安全起见，他爬上 了湖边的一棵大树上休息。不知不觉间，张三睡着了。

    张三是被一群鸭叫声吵醒的，或者是张三自己睡醒了，因为那些野鸭的叫声并不响亮，夏季的深山里，凉飕飕的，而且有点安静。

    张三端起了猎枪，对准了野鸭，但他不知道打哪一只好。野鸭个个肥美，都可以卖个很好的价钱。

    野鸭们似乎没有感觉到危险。

    张三犹豫的当儿，发现树下有点动静。他低头一看，竟然有三只兔子在树底下聊天。Cuocuocuocuo，嬉皮笑脸，凑得很近，谈得正嗨。

    张三更纠结了，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眼前的猎物。 犹豫间，咔的一声，张三坐着的树枝断了，张三从树上掉下来。

    掉下来的张三一屁股坐在三只兔子身上，而掉下来的树枝又打死了湖面上好几只野鸭。

    张三懵了，对着大山磕了三个头，就把猎物收拾起来放在车子上去。 张三不是贪心的人，打算再打些柴火就下山去。

    他把车子放在路边，就提刀开始打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张三感觉有点不对劲，四周看看，也没看到什么。他又低下头砍柴，低下头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只老虎的眼睛。

    张三唬得魂飞魄散，呆了一瞬就撒腿狂奔。老虎当然紧追不舍。

    不知道跑了多久，张三累得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他不敢停下来。

    慌不择路，张三竟然跑到了悬崖边。停下来肯定死，跳下去……张三慌忙中抓住了一条野藤，下坠的瞬间，张三有想哭想笑的冲动。

    张三不敢坠下太多，他抓着藤条悬在半空。老虎似乎也不甘心到嘴的食物溜掉，趴在悬崖边不肯离开。

    咱们就较劲吧。张三恨恨的想。

    太阳渐渐西斜，山风冷冽起来。张三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吱吱，吱吱。 张三听到老鼠叫，他循着声音看过去，要命，一只老鼠正在狠命的啃咬他抓着的藤曼。

    求你，走开。 张三又气又怕，吹胡子瞪眼，想轰走老鼠。但老鼠似乎是专门来捣乱的。啃一啃，看一看，啃一啃，看一看。 

    张三往崖顶看一看，老虎还在。他又往底下看了看，晕，他差点要背过气去。远远的，一只白狼正龇牙咧嘴笑眯眯的看着他。而手上的藤条被老鼠啃得越来越细。

    苍天啊，张三不由得悲从中来，大吼一声。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不由自主的坠下去。 死就死吧，反正活着也没享什么福气。

    张三看到蓝天离自己越来越远。突然一抹红色闪入他的眼帘。张三无意识的随手一抓，发现竟然是一颗大大的草莓。他毫不犹豫的放进了嘴里。 啊，真甜啊，临死前能吃到这么甜美的食物，也算是赚了。张三想。

    砰—— 张三知道自己掉到了地上。张三以为自己死了。

    第二天太阳又炙烤大地的时候，张三醒了。他掐了掐自己，疼，他竟然没死。 怎么回事呢？ 张三坐起来才发现身底下软绵绵的，他一摸，一手毛绒绒的。原来张三半空中那一吼太悲怆了，竟然把老虎给震下来了。而张三掉下来太快，白狼扑上去抢食，竟然被张三压死了。张三有了白狼的一迎，得到了缓冲，竟然没摔死。

    张三又爬起来，对着山顶磕了三个头。

    他用树枝做了一个担架，把老虎和狼拖到担架上，开始寻找他的车子。

    满载而归啊。张三唱着歌，拉着车，回家了。

    等张三回到家的时候，车子还在半路上。张三用牛皮绳拉车子，天气太热，牛皮绳晒软了，越拉越长，所以张三到家了，车子还没到家。

    张三把牛皮绳扣到茅屋前面的大树上，就进屋搞吃喝的。 到了下午，天气突转，轰隆隆竟下起来大雨。 牛皮绳遇冷开始缩，缩，缩，缩，缩……车子像箭一样射向山下。

    轰——，轰——，车子的惯性太大了，到了大树下根本停不下来，继续往前冲，大树连根拔起，茅屋轰然倒塌。当然，车子也停下来了。

    张三从茅屋里爬出来，站在雨中发呆。

    呱呱，呱呱，有声音从大树根下传来。

    张三走过去，发现了一只罐子。声音正是从罐子里发出来的。 罐子口有封条，封条上有他看不懂的图符。张三有点不敢动。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似乎是感受到张三的胆怯，罐子里的声音叫得急起来。

    张三是心软的人，他一闭眼一咬牙一跺脚，打开了封条。 一道金光闪出，一只通体金黄的癞蛤蟆跳出罐子。 还没等张三看仔细，癞蛤蟆不见了，一位美丽的姑娘站在张三的面前。

    姑娘太漂亮了。张三眼睛瞪得溜圆。

    故事到了这里没有了。弟弟没有往下讲，我也没有往下想。后来，我给儿子讲这个故事，也讲到这里没有了。我记得儿子当时问：她是癞蛤蟆公主吗？后来他又问：张三和公主结婚了吗？我说可能吧。

    这个故事在我大脑里停驻了30多年，这几天却老是浮现在眼前。我姑且就这么写了一遍。我写的时候有点添油加醋了。我记得弟弟讲的时候简单得多，都是故事，所有的细节都是靠弟弟的表情、语气补上的。经历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咸，我突然就觉得，这个故事，不是故事，是个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