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寄

作者: 金城丁香开 | 来源:发表于2017-05-06 22:10 被阅读212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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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在心情很差、快要失去生活信心时,想要到生我养我的那个小村庄去看看,看看我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小院以及仍然在那里生活着的我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老乡亲。

    都说人老了就会变得越来越愛回忆了,而我才不过四十过一点就如此怀旧了,难道是我老朽了,亦或是未老先衰了。或许,是这么多年郁闷的感情生活阻隔了我对生活的热情。我不懂,只因心中充满了沧桑。虽然眼角已有了若隐若现的鱼尾纹,但镜中的面容依然光洁,在旁人眼中,似乎我依然有大把的青春。

    记得那时,年幼的我和小伙伴在流淌着甘洌泉水的溪边玩耍,和妹妹去泉边担水,和弟弟去田埂上铲野菜喂鸡,在苞米成熟的季节,相约去“顺”几只来,在野地里烤着吃,虽然吃得满嘴满脸炭黑,但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至今仍让我无法忘怀,每每做梦,清晨醒来依稀可见枕边的口水。而今,每到苞米成熟的季节,我总也吃不厌,在别人诧异的目光下,我一次可以吃下四五个,他们可曾知道,我吃的何止是苞米,更有那抹不去的乡愁,细细地咀嚼着,任思绪慢慢地飘荡。

    在一个春日的下午,带着小儿,开着从朋友处借来的车子,去到我的小村庄,找寻那曾经失落的梦。

    车子在乡间小路上行进着,思绪却静不下来,总是在思索那些逝去的记忆,知道这样不好,尽力让自己专心开车。

    一路上儿子不停的问这问那,路两边是一繁忙的景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动物粪便混合着烧麦草特有的气息。

    我的依然贫瘠的小村庄,今天我又来看你了,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扎着羊角小辫的黄毛丫头?而今,她已经长大了,与她一起长大的,还有一个与当年的她年龄相仿的小男孩。

    看着儿子在流淌着机井水的渠边兴奋的玩耍,似乎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在农田地里忙活的兄弟姐妹,原本我们同龄,为何你们却如此苍老?是生活的重压给予?还是无情的风霜刻蚀?看着TA们,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与TA们相比,我可谓是生活在天堂,既不受烈日的烘烤,又不担心风吹雨打,有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有一个聪明活泼的儿子,有那么多关心我、愛护我的朋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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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儿子去了村里最穷的红生叔家,他家还是我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那院子看起来象不曾有人居住的样子,至今还未安门窗。比父亲小不了几岁的红生叔苍老得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头发白得像石灰,脸色黑得像泥巴,皮肤粗糙得像龟裂的树皮,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像阡陌交错的村道,若不是眼珠间或转动一下,你几乎感觉不到他是一个活物。近亲结婚导致十几岁还很傻的儿女,无疑使原本贫穷的日子雪上加霜。

    儿子看着他家的傻儿傻女,害怕地躲在了我的身后,亮亮的眼睛偷偷地打量着院里的一切。

    屋里脏得无可落座,就那么站着,和叔、婶搭讪着。听说要买化肥没钱时,我所能做的,只是在临走时留给他一些钱,看着他感激的不知所措的样子,怕自己会流泪,只得匆匆告辞,逃也似的离开了他家。

    好动的儿子此刻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像我的小尾巴。一如小时候没人领时,我跟在红生叔的后面。

    “妈妈,你为什么要给他钱?你不是说咱们家也没钱吗?”儿子小心翼翼地问我。

    “因为他家穷,买化肥要用钱,咱们能帮就帮他一下。”我说。

    “为什么要帮?”儿子又问。

    “因为人活着就要有一颗与人为善的心。”我答道。

    看着他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他是否听得懂,我不再细问。或许,今天的一切会对他有所启迪,或许一进自己家门,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返程时,村子的上空已飘起了袅袅炊烟,忙活了一天的乡亲已开始生火做饭了。提着邻里乡亲给的苞米、饼子、豆类等,挥挥手将我的小村庄抛在车后的黄尘之中……

    L's L 2017年5月6日•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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