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
海神岛风云录-《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旁传之八

海神岛风云录-《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旁传之八

作者: 龙音阁 | 来源:发表于2018-08-25 06:27 被阅读13次

    照例留黑嘴在外面放哨,我和巫师钻进坑洞,发现里面已经被开拓出能容纳两三个猫鼬并排行进的通道。这个宽度也很适合双向作业,一边向里推进深挖,一边同时向外运送渣土。施工的猫鼬们分作三班倒,一拨儿挖,一拨儿运,一拨儿歇,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我俩把正在挖土的小獴和另一个打洞的猫鼬替换下来,亲自甩开爪子猛干。对未来地下之城的憧憬,使我们干得分外起劲。小獴虽被我俩替换下去,但没歇着,仍在我们身后向洞外推运渣土,再靠外面的同族梯次推出,直到将打洞产生的土石彻底排出洞外。

    由于洞越打越深,施工队的原有成员数量显出不足,需要招呼更多的帮手上山参加打洞。小獴让一个轮休的猫鼬下山找清明长老求援。

    我们在洞里交换着打洞技巧,相互借鉴着彼此的长处,打洞的经验也就更加完善,打洞效率又进一步提升。

    挖着挖着,我感到前肢顶端有些生疼,忙缩回来检看,发现自己原先尖尖的指甲已经被磨秃了,要是再挖下去,就要磨到皮肉了。恰巧这时巫师也像是触了电一样缩回前肢,不敢再挖,忙不迭地用嘴舔自己的前爪。我凑过去一看,情况跟我一样,指甲秃了。

    小獴仿佛知道我们出了什么状况,拍拍我们后背说:“行啦,你俩该出去休息了。换我来吧。”

    我觉得自己浑身还有的是力气呢,怎奈指甲磨损得有点出乎意料。这活儿干得有点意犹未尽呀。我抓起小獴的前肢,查看他的指甲,虽也有略微磨损,却是保养良好,仍堪大用。这是何故?难道他这方面的基因就比我们强大?

    小獴看出了我的疑惑,不问自答:“你们这是生平第一次从事打洞作业,可打洞的家伙什儿不配套。你瞧,我的指甲,跟你俩的不一样。为了适应长期挖洞,我这指甲都换了N多茬儿了。”

    “你是说,你原先的嫩指甲早就磨完了,经过多次磨砺后,现在长成了硬实无比的专业打洞指甲。”我恍然大悟。

    “这就叫功夫。咱俩没那个金刚钻儿,至少是眼下,比不了小獴。”巫师也释怀地笑了。

    “哈哈,你俩被磨秃的指甲会很快长出新的来,而且会比以前要坚实。只要通过不停地刺激磨砺,你俩终究会长出像我的一样坚硬的指甲。”小獴很有经验地说。

    “术业有专攻,打洞不仅需要技术,也要有长期积累的功夫。”巫师又开始耍他的嘴皮子功夫。

    “我刚才见你俩兴致很高地来打洞,不便阻拦,但知道你俩撑不住多一会儿。巫师说得对,术业要有专攻。”

    “那我们的专攻是。。。。。。”我似有不甘,甭说,打洞这玩意儿还挺上瘾的。

    “我看呀,你俩还是去专心想想打虎的事儿。这里就交给我小獴好了。”小獴拍着自己胸脯。

    “小獴说得对,咱俩也该去看看派那里钓鱼钓得怎样了。”巫师提起了正事。

    “对,我俩专攻的是少年派。打洞这事,以后再从长计议。”我也被他俩点悟了。

    “为了猫鼬的未来,我们一起努力!”我把手伸向小獴。

    “一起努力!”小獴和我的手紧紧相握。

    “一起努力!”巫师也发出共鸣,搭过手来。

    当我和巫师走出地洞时,日头已经偏西。这一天过得好快呀。

    继续留下黑嘴放哨,我们向凉亭跑去,只争朝夕。可没忘路上小心谨慎提防着四周,保证不被老虎偷袭。

    到了凉亭,我们看到的少年派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蔫蔫地低着头坐在地上,手里握着根枝条,无力地抽打着身边零落的野花。不远处草丛中传过来阵阵海腥味儿,那一定是他钓上来的海鱼身上发出的。

    我和巫师相互对了下眼神,靠近了少年派。

    “我说嗨,鱼钓得怎么样了?看来,不太合老虎胃口呀。”我轻轻地挖苦了一下他。

    少年派连头都没抬起来,继续着自己手里的无聊动作。

    “得了,得了,那花儿们又跟你没仇,瞧你,没一点怜花惜玉的素质。”巫师跳到了少年派的腿上。

    “你们都别来烦我了,好不好?PLEASE。”少年派一脸的不胜厌烦。

    他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一走了之。

    “无论你走与留,我们都还是朋友。”看到原本无忧无虑的少年现在一脸愁苦的样子,我也有所不忍。

    “你心里有什么郁闷,可以说给我俩听。朋友就是用来分享快乐和分担忧愁的。”巫师的话倒是打动了我这个说客。

    我动情地望着派那张年轻的脸:“说出来吧。派。”

    少年派哭了。

    他哭得很伤心,以致脸部都扭曲了。我和巫师第一次见到人类哭泣,不,那是嚎啕,声泪俱下。

    “他连哭的样子都那么帅气。人类堪称是完美的生灵。”我心里这样想。

    巫师看来也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盯着看少年。

    等少年派发泄了稍许,口中带着哭腔说出了几句:“呜呜。。。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可为什么却彼此容不下?呜呜,可恼的老虎为什么偏爱吃猫鼬不爱吃鱼呢?。。。呜呜呜。。。”

    多了不用说了,我和巫师至此全明白了。老虎不接受少年派改吃鱼的建议。猫鼬的名字依然牢牢占据着他的食谱清单。

    我跳上少年派的肩,温柔地触摸了一下他长满蓬松黑发的头,算作安慰,可同时在心里更坚定了驱虎的决心。

    “这孩子可真能哭哇。”我这样想。

    巫师无奈地瞅向我。

    他看我,我又该看谁?继续看少年哭?不,我去看看鱼。长这么大,还没尝过鱼是啥滋味呢!

    我从少年派的肩头一跃而下,直奔闲置一旁的海货。

    “这鱼的味道应该很鲜的。老虎不吃,我吃。”我故意说给少年听。

    “喂,老兄!看不出来你还好这一口儿?”巫师在我身后喊了一句。

    “咱俩刚才干了半天体力活儿,你就不饿吗?”我回应着巫师,脚下却不放缓。

    少年派不哭了。他好奇地问我:“你们也能吃鱼?这满地的黄瓜青豆不也很好?”

    “我们猫鼬这点儿跟老虎一样,无肉不欢嘛。”我笑着走到了海鱼跟前。         那是三条个头比我还大的金枪鱼,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养眼的幽海蓝光。这鱼足够我带回去供养小獴他们吃上好几天的。可怎么带回去呢?先不管它,吃饱再说。

    我还没等抡开腮帮子用餐呢,猛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稍微恢复过来意识,听到了少年派歇斯底里地狂啸“No!不!放下!”时马上确定自己是在老虎嘴里。不客气地讲,这还真不是一般经历的猫鼬能做到的,包括人类。

    老虎的一颗大牙还是毫无例外地顶在了我下半身关键位置上,痛点不可描述,令我一时生无可恋。痛苦和恐惧联袂席卷了我的心灵。或许被老虎咬碎的那一刻,痛苦和恐惧才会彻底消失。

    “老虎,要动口,就快点,给老子来个痛快的!”我知道自己反正没好了,豁出命做垂死一吼,为这个世界留下一句响亮的名言。巫师会向同族传说我的英勇事迹的。

    可能这句名言反倒救了我的性命,老虎把我吐出来了。嘘。。。我这该算是“二进宫又二出宫”了。你们这些看官见过幸运的猫鼬,可没见过像我这样幸运的猫鼬吧?

    老虎大概是想当面见识一下被自己囫囵吞枣还自求快死的疯子。他瞪着精光暴射的虎目审视我,可能不太确信,刚才咬在嘴里的是他食以为常的猫鼬。

    老虎虽然暂时嘴下留情,但不见得就决定放过我。他盯住我。我面临的危机还没得到解除。

    “你已经吃饱了,不是吗?还要滥杀无辜你才称心?!”少年派立在不远处。他左右环顾,意似要找他那已经改作钓鱼竿儿的驯虎竿儿。

    “嗨,我说老虎,我们可是派的好朋友。你若伤害了大个儿,我想派可不会饶你。”巫师紧张地注视着猛兽,为了防备老虎继续行凶,想拿这话稳住他。

    站在老虎嘴边,强自镇定的我脑子里飞快地转动起来,回忆着刚才和巫师跟少年派都说过了什么话。想来,这老虎就没离开,在不远处潜伏着呢,备不住露了打虎计划都给他听了去。不过,就算是刚才我俩说过什么对老虎不利的话,那现在也得一推六二五,打死也不能认。。。吃了我也死不认账。

    “走开!离开这里!”少年冲着老虎怒喝。“你刚吃饱了还闹事!?”

    “他就是吃饱了撑的。快用竿子赶他走呀。”巫师焦急地催促已经抄起驯虎竿儿的少年派。

    “理查德·帕克!”见老虎没有顺服,少年郑重严厉地喊出了老虎名字。

    “什么,什么?少年派刚才是在叫老虎吗?”我和巫师第一次从少年派的口中听到了老虎的名字。想不到,这茹毛饮血的孽畜居然有个像人类一样涵养绅士的名姓,实在让我们猫鼬开了大眼。我瞟见巫师一脸的难以置信,估计他的心里活动跟我相仿。

    “大个儿,听着,你慢慢离开那些鱼。离得越远越好,向我这儿靠拢。”少年派招呼我。“甭怕,他不敢把你怎样。”

    我和巫师明白了,老虎刚才的袭击不是为了捕食,而是在护食,尽管他不喜鱼腥,但他不容自己的利益受到丝毫侵犯。我去吃鱼还想像贼一样带走正好犯忌动了老虎的奶酪,才遇此待遇。对于老虎这种本能行为,同样作为野生同行的我们还是能予以充分理解的。

    老虎见我离远了他的食物,也慢慢退身走开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拿驯虎竿狠狠教训那家伙?”看着老虎远去,巫师埋怨少年派。他被老虎兽行气得有些头脑发晕。

    “这竿子是用来驯的,不是用来打的。”少年派心平气和地简短解释了一下。

    的确,仅凭这一根竹木竿子,要挑战武装到牙齿的老虎是以卵击石的愚蠢之举。它只具象征意义的威慑,其后面的人类智慧和引而不发的警示才是老虎心底畏惧的。如果跨越了这一界限,降尊与虎对等肉搏,人类早就在百万年前灭绝了。

    “不管怎么说,派,我还得谢谢你。你两次救了我的命,我这辈子是不会忘的。”我感激地向他躬身致敬。

    “应该说,是我给你们猫鼬带来了伤害。我带着猛虎闯进了你们原本安宁的生活。应该表示歉意的是我。你不必向我致什么谢。”少年派满脸愧疚地说。

    我和巫师见他这样深明大义,忙顺水推舟:“那你还不劝说老虎,和你赶快离开这里?”

    少年派为难地摇了摇头。重新去过苦海求生的日子,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魄力的,就如同我们猫鼬要事先思前想后再鼓足勇气与老虎拼死一搏。

    巫师偷窥了一眼老虎远离的背影,确保其听不见的情况下,压低声音对派说:“我们不可能无限期无底线地承受老虎强加给我们的伤害。”

    “可我又能拿他怎样?我已经想到替换海鱼来维持他的生计,可他偏就喜欢。。。好吧,我这样说吧,老虎吃猫鼬。猫鼬们恨他。老虎知道吃了猫鼬,猫鼬们会恨他。猫鼬们也知道老虎知道吃了猫鼬,猫鼬们会恨死他。老虎也知道猫鼬们知道自己吃了猫鼬,猫鼬们绝对会恨死他。然而,老虎就是只吃猫鼬,恶习不改!”

    “呃。。。。。。”我和巫师没反应过来。人类的语言太拗口,逻辑性太强横!

    “还没说明白是吧?就是萝卜咸菜,各有所爱。。。。。。”

    “行了,OK,打住!STOP!”我和巫师恨不能上去堵住少年的嘴。

    “真的对不起。。。。。。”少年派满脸歉意。

    “问题就在于此。海神岛上有的是可供饮食的东西。可老虎偏偏拿我们海神岛原著民打牙祭。使本可和平共处的关系成为了水火不容的对立、”巫师毫无表情地说。

    “这个问题也带出了新问题。老虎是你的朋友,我们猫鼬也是你的朋友。可你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两方朋友相互伤害。这对你来说是残忍的事情。”我补充道。

    “相互伤害?你们怎么伤害得了老虎?”少年派问。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光荣的猫鼬一族。。。。。。”我正想一吐为快,被巫师打断了。

    “我光荣的猫鼬一族也是有骨气的。与其丧权失地,不如举家迁海,绝不会没有尊严地苟且活着。”巫师以特有的悲情掩盖了我几乎公布出来的战表。

    “当然啦,到那时,整个海神岛都是你和老虎的了。老虎还可以改吃海鱼继续活下去,再陪伴你几年。之后呢,你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当岛主了。”我也随行就市打出悲情牌。

    少年派垂眉不语。

    “若换作我,宁愿渡海重新融入社团群体,也不在荒岛上当一辈子孤家寡人。为此所做的一切冒险和努力都是值得的。”巫师循循善诱。

    “让我再好好想一想。”少年派低着头摆了摆手。他是在送客。

    “行吧,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你可以等,我们猫鼬可等不起了。”我撂下这句话后,扭头向一片石走去。巫师也再没说什么,跟我一起离开了少年派。

    “这次咱俩见识到人类是怎么哭的了。”我回头看着走出一段距离了才开口说话。

    “据传说,人类的眼泪和海水一样咸。”巫师说。

    “别打岔,我的意思是说,少年派还是个孩子。你这回信了吧?”

    “嗯,派也很为难。他想争取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今天的努力不成功。”

    “我长这么大都没哭过,即使在老虎嘴里也没哭过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巫师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神语。

    “你这话。。。好像听来有点。。。那个。。。啥意思。你咋想出来的?啊?”

    巫师没应声儿。他的思绪还在少年派身上。“情感就是这孩子的最大薄弱环节,一定要全力以赴攻破此点。”

    我注意到巫师对少年派称呼的改变。

    “我要是有朝一日哭的时候,但愿脸形变得不太铺张,还对得起观众就好。”

    “大个儿,今天你真是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呀。我当时差点就以为失去你了。”巫师想起了刚才的惊魂一幕。他受到的视觉刺激与我的切身感受应该异曲同工。

    “简直了就,我跟老虎嘴有那么大的缘分吗?”我自我打趣。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者也,必先惊其胆魄,劳其身形,厉其筋骨,灭其奢妄,夺废娇骄二气,所以奋发求变,增益其未坚心志也。”巫师不知咋搞的,吐噜出这么个大段子来。

    听了这话,我看着巫师,不知如何应对。

     “你这是啥眼神?怎么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巫师看着我问。

    “这话,也就你能总结得出来。最先升天成神的就应该是你。你说我咋就那么看好你呢?”

    “我也就配巫师这个名头,跳个大神儿念个咒语儿啥的,干不了大事。其实老一辈巫师都是通神灵媒,到我这一辈儿,算是神性退化光了。”

    “你老爸这个老巫师怎样?”

    “他呀,比你们还世俗,天天除了养生延寿,啥事都不想。现实着呢。”

    “也好,啥事不操心能活过大海龟呢。”

    巫师说:“从老虎来说,好战必亡;从我们猫鼬来说,承平日久,忘战亦必亡。”

    巫师的话令我再一次陷入沉思。

    “你又哑巴啦?”巫师问。

    “嗯,一开战,可是要死猫鼬的。”我说。“到时候,这山,这海,也许都要变色了。”

    正行走说话间,一个黑影迎面扑了过来,把没加防备的我撞了个七荤八素,悬点儿没咳出血来。“我嘀勒个去!你丫没头没脑的,瞎跑什么?要是跑进老虎怀里,可有你好瞧的。”我抱住对方边说边打量,看是谁这么莽撞。其实我这是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我还不是也一样没发现对方吗?我这又何尝不是相当于被老虎偷袭了?

    “大个儿巫师。。。咱们总算撞上了。。。。。。”来者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我看清了,巫师在旁也看清了。我俩异口同声地惊叫:“大傻子,是你?”

    “大个儿巫师。。。我就是跑来找你。。。你俩的。。。。。。”大傻子看来没少跑路,累得话都说不利落了。

    看着大傻子气喘连连的虚脱样儿,我说:“别急,天塌不下来,喘口气儿再说。”

    “不好喽!。。。大个儿出事啦。。。。。。”大傻子等不及自己调顺气息赶粘着字眼儿说。

    “谁出事儿了?我不是TM在你面前好好的吗?”

    大傻子越发倒不过气来。“不,不,长,长腿他。。。遇害了。。。”

    (未完待续)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海神岛风云录-《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旁传之八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aeswif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