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在看一本书叫《鼠疫》,看得胆战心惊。家人告诉我说,前段时间家乡发生猪瘟,就是猪肉里长虫,家乡已经好长时间不敢吃猪肉了。还有可惜的事许多人养的大猪被送去给挖机挖了大坑掩埋了。
我想起在以前,家乡那条大水沟里常年漂着发臭的死猪死鸡。荒野地里偶尔也丢弃着爬满蛆的死鸡。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家乡人喜欢吃鸡。许多人家都养鸡。成群的鸡。门前屋后散养着。天黑才赶回自家笼里。
鸡瘟是时有发生的。一只鸡长大不是容易的事。那时卫生太糟糕了,鸡的病死率非常高。一百只鸡苗最后长大能吃到口里可能只有十几只吧。过年过节才有鸡吃。母鸡不舍得吃。要孵小鸡下蛋的。
我记得好几次吃了发瘟的鸡。
是七婶养的或是奶奶养的鸡。鸡在面前争食,七婶拿着水烟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边抽一边看。她察觉到哪只鸡神色不对不吃东西了,缩着两翅膀。她一直都养鸡,在那方面是很有经验的。她去买了药丸喂鸡。掐开鸡的尖嘴塞进药。她骂骂咧咧你这个发瘟鸡!
如果没有好转,在某天傍晚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吃到鸡肉了。有鸡吃在那时是很盛大的事。不像现在可以随时吃。
尽管都知道那是病鸡。只是鸡没有病死,那它就是活的,是可以吃的。死了的鸡肉是不能吃的。大家这样说着。一盆鸡肉就吃光了。吃得大家砸巴着嘴。已经吃过许多次这样的病鸡了。不然丢掉太可惜了。
吃鸡也有难过的时候。我记得我妈养过的老母鸡。下蛋的。毛发特别。矮墩墩的嘴啄来啄去跑着。天天看着。不舍得杀了吃的。可是有一天还是吃了。那难过一直在幼小的心灵里。
在鸡还是个小鸡苗毛绒绒的时候。我也记得我们那班瞎闹的孩子们怎样对一只生病的,奄奄一息的小鸡。那时有一只铝制的小桶。残破的。把奄奄一息的小鸡放地面上,小桶盖着。然后拿着小木棍在桶面劈里吧啦地乱敲,七嘴八舌地齐声念着咒语:鸡仔生,鸭仔死。鸡仔生,鸭仔死。反复念着。大人也不管我们,任我们胡闹。我们敲一会停下来揭开小桶去看那小鸡是否站起来了是否好了。大家注目着它,那个幼小的生命。记忆里真有许多只小鸡不负众望奇迹般好了。不知什么原因。后来我想过,是不是闷在桶里小鸡被一阵劈里吧啦的声音吓得满血活过来的。还是那念的咒语有用。我不知道我那些堂弟堂妹是否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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