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坐便是一整天,同一个动作,待到再有动作时,已是夕阳西下,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脏乱,他抬头看了看夕阳,有些茫然,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也是日薄西山,拖着去残躯苟且,想到这里,难免有些悲嘁。
这一幕被山上一棵树后的女孩看在眼里,也就是那个姓张的学生,用画笔迅速的画了下来,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震撼,一片碧绿的茶园,夕阳映在一位垂暮老人的身上,更让人注意的是那双眼睛,那种桑沧无法用言语形容。
画笔飞速的转动着,一个老人的形象跃然纸上,画的很到位,画出了那一身傲骨,眉宇间的三尺凌厉,两分肃杀,还有剩下的五分哀惋。
画好了他看着画纸上的人物,画得很好,但她只是长叹一声,只怕以后再也画不出比这更好的画了,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她就决定第天天离开了,再呆下去,已无意义……
天空中的星子发出微弱的光,蝉不知藏在哪里叫着,夜静悄悄的,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现在他依旧在茶园里,累了就睡在地上,醒了又继续的看着茶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好像活着但已经死了,一直这么下去。
他从小家族对他的教育一直到十六岁,他才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这并不是意味着他的学习会停止,而是他以另一种方式肩负起了自己的使命。
那是清朝已经覆灭,中国国哲情况已经糟糕透顶,许多国家看到这块肥肉虎视眈眈,中国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曾记得当时有位学者说出炎黄子孙这四个字,定义了这土地上的人,之后就有了一代人的崛起,只为了这四个字,只为国。先主的恩情早已还清,现在炎黄欠他们家的是还不清了,但炎黄子孙是否能还清 ,他也不知道……
十五日后北京青年画展,有一幅名为迟暮英雄的话引起了轰动,在第二十五日后的拍卖会上,被几人酬资花三十亿买下,又在当天捐给了北京故宫博物院,同一天国家同时出资三十亿将钱退还给几人,他们虽为此几乎倾家荡产,三十亿却一分也不想呢,至于原因,不是那个时代的人,永远不会明白的。
这件事情在文娱圈乃至整个社会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人谈论着作者,猜测着出处,与画中的老人的身份,但无论任何人,都为老人的悲伤而悸动。
红墙大院里的老人头发花白,一身中山装,坐在树荫下的太师椅上,看到经过的小张笑的,“楠楠,过来。”
“怎么了,爷爷。”小张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树下的老人,这是她的爷爷,往年间参加过革命,当过红军,这是新中国的开国大将,如今愈发苍老了。
老人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寸的照片,地点正是那次画展,主题正巧也是她的那张画,“楠楠,这是你画的。”老人的语调难得的有些慌乱。
“嗯,上次不是去神农架写生吗?在一个村子里,看到了位老人在夕阳下守着茶园,觉得挺震撼的,就用画笔画了下来。”小张不知道爷爷为何在意那张画,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 哎!知道了,八老人长叹一声,良久才道,“跟你爸妈说一声,明天陪我去趟神农架。”……
神农架这今天又下了一场雨,子规声动,夜雨潇潇,常年不变的清平乐,今日只吹了一半便停下了。
老人把萧在袖子里,倚着茶树,感受着全身一点一点被凉意浸透,对身上的泥渍也毫不在意,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在和谁较着劲,但只要他肯,再怎么……他也不至于如此。
雨没下多久就停了,老人也没待就多久,雨停后准备离开,离开时看了眼茶园,“这草,也该拔了。”事后老人迈着步履在茶园里,渐渐远去,空惊起了一片虫鸣。
又回到了那所坐落在山间孤零零的屋子,这次他换了身衣服,除了干净点和之前那件一般无二,他静靠在木板上,摩挲着手上的玉箫,玉箫绿中透着蓝,难以有一层包浆,玉的质地不是很好,但也是,难得玉箫中难得的音质上乘。
据传说是宋代的某位皇子上的,至于究竟是哪位也不清楚了,他们家这一类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到了现在他都没想通自己今后要去干嘛,放不下过去,又不愿出世,难不成真打算拖着残败的身子在这个地方耗个几百年,那下一个乱世再出来。他知道不可能,他很矛盾,你既不愿意出世,一面又捧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顾影自怜。
他哪里是什么救世主,他是个懦夫。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