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罗时汉 侵权必究,授权转载见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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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潋滟,木楼前栗花开放。场前有渠水畅流,如童声引吭高歌;两泓清波,似美目顾盼生辉。声色并茂,春情荡漾。门牌上写的是栗子坪村八组,问起小地名,就叫堰塘。真是点睛之笔,忽然找到感觉。此村有史可查源于十一世纪,鼎盛于十七至十九世纪,千百年来,以宗族血缘关系为纽带聚族而居,依的就是山,傍的就是水。山高水长,水因人而生,人因水而活。
捧一抔清水想念泉源,问一位乡亲思念祖先。在这乡愁最浓的清明时节,那缕炊烟似飘绕成一个问号,让人思考:这水之源在哪里,村里的原居民在哪里?
热情的村干部如数家珍,历陈四周山水形胜。五峰县域属喀斯特地貌,蓄水不易,地多干旱。惟栗子坪村水资源丰富,水质优良,境内竟有五条水系散落分布,像五根手指把这巴掌大的地方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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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仍不废万古潺潺奔流,它在引洞口显得有些纤细,因为这溶洞太宏大了。距水面高约五十米,横亘着一座天生桥,是山体裂变出的一道岩石,宽约十米,长约六十米。仰看那“桥梁”,内壁上沿呈现规整的圆弧形,仿佛人工精心打磨过一般,真想到那桥面上去走一走啊。
没有蝙蝠,我们能放心地向纵深探险。主洞宽阔若厅堂,可容万人。借着背后的光亮跌跌撞撞行进约二百米,忽见一柱雾状天光直泄下来,就像追光灯打在舞台上,有彩虹伸来的感觉,暖和温柔。原来,上面有道葫芦型的洞口,开着花草镶边的天窗。地质构造之奇妙,在这里显得既粗犷又细腻,特别地善解人意。
借着手电筒和手机的照明,弯腰低头匍匐前行,我们重逢这条河,它冰凉,应该也清洌吧。不知是在大天桥还是在酒壶眼,景观有懒龙翻身,有佛光普照,神秘而富惮意。地穴之行,该有多少惊悚和虔敬。
而河流无所畏惧。耳边是它哗哗的喧响,不知来自哪里,流向栗子坪。它一定遵循着自己的逻辑:向低处走,百折而不回。让我们听到它奔跑中的心跳呼吸,感受那义无反顾的意念和决心。
终于,从长廊行至二天桥,一道光芒骤现,如暗夜破曙,云开日出。那洞外之光却是隔着水帘投射进来,流水一扫曾经的温柔,猛烈鞺鞑,发出激越涛声,哗哗啦啦,轰轰隆隆,若金戈铁马从远古驰来,令人心灵震荡,血液为之沸腾。
这是高潮,也是尾声。泉水给我们的体验和教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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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河的曲折流向,有葡萄串似的地名蔓生,既是自然的,又是人文的。在大山的怀抱,水和人,人和水,从来就是这样紧密地联系着。水之源,就有人之家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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