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了。
老顽童的出游计划也开始萌动。晚上我四仰八叉地摊在床上,拨了一通电话回家。开启小脚老太太模式,絮絮叨叨一本正经地叮嘱老顽童:“要把身份证要带好,相机记得充好电。北京还凉,多带件外套儿。你们这帮小老头,可得跟紧导游招呼好自己。别指望在北京丢了,我还能立马杀过去捞你。” 老顽童说:“什么啊!我咋成了老头子,我还风华正茂呢。” 多好的心态。也是,男人四十一只花,在知晓天命以前,老顽童还能乐呵两年。
挂了电话,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张合影。当然,不是在北京的,而是在我大学的校门口拍的。老顽童说,这叫留念。照片里是更年轻时候的老头,还有坐了长途车后一脸菜色的我。
还记得老顽童送我去大学新生报名那天,我拍着胸脯叉着腰说,我要自己一个人去学校。当时,学校离家隔着7小时火车的距离。老顽童不允,理由是,第一次,得送货上门。入学手续办完后,老顽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在我眼里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一边说,手一边往自己腰上比划。我在一旁不耐烦地直翻白眼。老顽童总是很绅士的,分配完宿舍后,所有行李新被子床单他两手拎着上楼。如何形容?就好比少林和尚练功打水时拎着两个尖底的木水桶,一路奔走,一气呵成。那时候的老顽童身强体健。 毕业后,14年某天在家陪老顽童晨练,顺道在云台山打山泉水,大桶的塑料瓶装山泉水,我牟足了劲咬牙切齿只能提起离地两公分高。老顽童在一旁幸灾乐祸,大手把我往旁边一拨,咬紧牙关,健步如飞地提溜着走了。老顽童却自曝身体已不如当年了。
时间走的太快,现在老顽童终于可以甩掉我和哥哥这两条尾巴,去看看他的偶像毛爷爷,去他心向往之的地方。岁月在他脸上刻上了皱纹,但还好,没有刻在心上。愿天下的好爸爸都幸福健康快乐!
工作以后,陷在繁杂的日常里,常常忘了停下步子,抬头看看天,发呆这件事似乎也变得奢侈起来。想再写一写记忆里的夏天。我真正的孩童时代。穿过十几年的芜杂,搜寻关于家和童年夏天的记忆。
童年的夏天,有穿街走巷叫卖的小贩,熬的浓浓的红糖浆、荷叶盖着的木桶里凝结的晶莹水嫩的凉粉、蒜蓉辣椒作浇头的仙人草、用啤酒瓶换来的麦芽糖…当然,还有两毛一根冻满绿豆的冰棒,那是哈根达斯给不了的快乐和满足。夏日里有明晃晃的太阳,清新干燥的空气,阳光照耀下潺潺发亮的小溪水,白杨挺拔的身姿,热浪融化的柏油马路,小伙伴们晒红的小脸,梧桐树撑起的绿荫,知了蛙声绵绵。夜晚,有银河闪烁的绝美星空,夏风习习的恬淡清爽。还有一个低头握紧勺子,认真刨西瓜的我。好像很远了,又好像很近。
在疲惫日子,在陷落繁华城市的泥淖时,偶尔记忆里的那束光,会越过十几年的光阴,甩开过往的开心或者失意,扑到你怀中。
愿你,心中有光,温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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