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那口老井

外婆家的村子

有一口老井

正方形的口

砌井的石头长满青苔

水里游着两条鱼

一个小铁桶扔下去

用绳子拉上来

打上来是一脸盆的水

曾经这村子的一天开始于

井边哗啦哗啦的声响

担水回家烧菜做饭炊烟升起

有的妇人蹲在井边水泥地上

浸湿的脏衣服上撒一把洗衣粉

手中的刷子传来刷刷声

白色的泡沫带走污水流向沟渠

小孩子在旁边的小溪追逐看不见的小鱼

日日月月年年

房门上贴的喜字褪了红颜色泛白

新娶的媳妇儿生了大胖小子

门前的老黄狗看着日子打起盹儿

泥砖被风侵雨蚀的土房子苦苦挣扎

老井还是那一口老井，多了年岁

干旱洪涝都还是那个水位

旁边那棵遮阴树已落叶干枯

周围碎裂坑洼的水泥地

忧心思念曾经打水洗衣做饭的人们

闲聊嬉笑的热闹已是往昔的回忆

偶尔听到一两句有气无力的呵斥

无知后生不可对鱼儿打歪主意

唯有天真无邪的儿童一如既往的好奇

水无声鱼无泪风中有悲戚

枯树老井土屋和久别归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