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听说体育总局酝酿的“国足打中超”的方案暂时搁浅了,因为阻力不小。这几天又听说,有关部门还是不死心,拿出一个新的方案:U23国足打中超,U21国足打中甲,U19国足打中乙。不知真假。但愿是假新闻,不然,如果真的实施,那中国足球只会越来越差。
其实,很多年前,足协已经试过类似的方案:2010年,足协曾提出让国奥踢中超的方案,由于各方强烈反对,最后改成让中超各队与国奥队进行热身赛。效果如何呢?大家知道,那届国奥并没有闯进伦敦奥运会。
让国字号球队参加职业联赛,放眼全球,都看不到这么骚的操作。归根结底,是因为急功近利。政策制定者真的不懂足球运动的规律吗?我看未必。他们只是没有耐心罢了,只追求短期的政绩。明年2022世界杯的预选赛就要开打了,左一个政策,右一个改革,目的显然是为了进军世界杯。这目的当然没问题,但如此急功近利,拔苗助长,别说长期,短期能有好处吗?我看不见得。
足球运动有其本身的规律。这样大型的团体运动,如果靠行政命令也能管好的话,中国足球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世界上的足球强国,如西班牙、德国、巴西、阿根廷,再比如亚洲的日本和韩国,都有着非常规范的职业联赛和青训体系,而且有着占人口比例很大的足球人口,而中国呢,虽然是个人口大国,但注册球员占总人口的比例却很低很低,职业联赛起步较晚,而且很长时间里并不是很规范,足坛反腐之前,赌球和黑哨盛行,且青训体系也不是很完整,这是中国足球落后的主要原因。很多人把问题归结于国足队员不努力,甚至说他们收入太高以及享乐主义等等,是方向偏了——不管是中国球员还是外国球员,在职业道德、天赋以及人性等方面,我觉得本质上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关键在于制度。好的制度能激励球员奋勇前进,坏制度则相反。
事实上,这些年,中国足球发展势头很好。足坛反腐之后,职业联赛渐趋规范,市场化改革也很成功,中超人气也越来越旺,青训方面,恒大足校也是一个很好的尝试。保持这样的状态,假以时日,我相信总有一天,国足能站在世界杯的赛场上。只是这个时间不会很短,我们也许能等,但政策制定者未必能等。这就是各种瞎折腾的政策出台的背景。
回到“国足打中超”这个方案本身。想法虽很简单,但要真实行起来,会引发不少问题。
首先,球员的待遇由谁发放?在正常情况下,球员工资由俱乐部发放,国家队免费征用。因为职业联赛和国家队比赛并不冲突,所以不存在问题。现在国足也来打职业联赛了,那就有矛盾了——国足球员不可能领着俱乐部的工资,然后作为俱乐部的对手吧?如果让国家队出钱,国家队去哪找这么多钱呢?要知道,国足队员是中国收入最高的球员,把它们集中在一块,价钱可不小。
有人会说,国足球员那鸟水平,何必给那么多工资呢?砍一半都给多了。问题是,如果是你,本来在俱乐部拿着几百万年薪,现在薪酬猛降,还要你卖命,你会干吗?我想,你肯定会以各种理由拒绝加入国足吧,或者出工不出力,这样的国足能进世界杯吗?
其次,国足跟俱乐部球队的比赛,算不算积分?
如果不算,那跟友谊赛没什么区别,相信俱乐部不会派出最强阵容应战的,自然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如果算积分,会严重扰乱职业联赛的秩序,而且也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国足看上俱乐部的任何一个球员,都有权把他征招过来,好一点的球员都去国足了,那其他球队会越来越差,联赛水平整体下降,国足也好不到哪去。再说,联赛秩序一旦打乱,公平不再,时间一长,俱乐部投资方、联赛赞助商感觉没法玩,会逐渐退出,中国球员的收入也就越来越低,青少年也不再渴望以踢球为业,足球人口越来越少……这样下去,中国足球还有希望吗?
任何一个方案,都会引发一系列问题。我们不能只看表面上会有哪有好处,而忽略背后的问题。
谁都希望国足能出现在世界杯舞台上,但如此急功近利、拔苗助长,不仅没什么用,而且后患无穷。希望这个方案是真的搁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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