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是话分两头。
窦太后的死,是大汉帝国治国方针的转向——从黄老之术到儒术。
公元前133年
正当汉武帝在宫中设立祠堂供奉神君时。齐国临淄人李少君以祠灶、谷道、却老方面见汉武帝。祠灶是祭祀灶神囚服。谷道一说是辟谷,还有说是方士种谷得金的方术,放到现在就是魔术或者冶金术。却老,防止衰老。
敬畏鬼神的汉武帝自然是很尊崇这样的人了。李少君是已故深泽侯推荐来主持方药的。他隐瞒自己真实的年龄和出生的地方,常常自称说已经七十,能够驱使鬼物,使人长生不老。
隐瞒自己真实年龄,说自己能够长生的,是古代的经典骗术。长生不老如今可能没多少人相信了,但是冻龄女星,以及防皱抗衰老的产品层出不穷。
李少君到处游历,以方术结交诸侯。没有妻子和儿女。人家听说他能够驱使鬼物以及使人长生不死,争相赠送物品给他。因此它常常有多余的金钱、布帛、衣服、美食。人们都以为他不治理产业却很富裕,又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更加相信他有神异,争相侍奉他。李少君凭借擅长方术,善于巧妙地猜度盖起来的东西,令人惊奇地猜中了。
他曾经跟武安侯一起喝酒,同座中有一个年纪过了九十多岁的老人,李少君就说他跟这个老人的祖父一起游览射箭的地方,老人在小时候跟从他的祖父一起走过,认得那个地方,这让满座宾客都非常惊讶。
李少君面见汉武帝,武帝藏有一件就旧同期,问少君。少君说:“这件铜器是齐桓公十年陈列在柏寝台。”随即察看铜器上所刻的文字,果然是齐桓公时期的铜器。整个宫中都非常惊讶,认为李少君是神,有几百岁的人。
想想上世纪80年代的气功热,所谓气功大师跟李少君的做派真有异曲同工之妙,魔术不叫魔术,表演不叫表演,现在叫气功,当时叫方术。两千年骗术,变的那都是形式。推荐阅读《江湖丛谈》,那些相面的,都有李少君这么一手。说实话,人们想要相信神异,谈论神异。
李少君对武帝说:“祭祀灶神可以招来鬼神,鬼神到来,丹砂可以转化为黄金,黄金做成饮食器可以延年益寿,然后就可以见到海中蓬莱仙人,见到仙人,举行封禅仪式就可以不死,黄帝就是这样的。”
李少君说自己曾经在海上见到安期生。《列仙传》所载的人物。他给了李少君一颗枣子吃,枣子就像瓜那么大——放大就是超级创意。安期生是仙人,可以来往蓬莱,不过你跟他道术相合才看得到,不合人家就隐遁了。
被李少君这么一忽悠,汉武帝开始亲自祭祀灶神,并派遣方式入海求蓬莱安期生这一类人,并且尝试把丹砂等配合而成的药剂变为黄金。
如果你穿越到武帝时期,记得跑到蓬莱岛上,装神弄鬼,不过竞争可能会很激烈。
过了很久,李少君病死了,汉武帝认为他是羽化成仙了,不是死了,《汉书》记载李少君病死,汉武帝曾经开棺察看,结果只有衣冠在。这是标准套路啊。于是叫黄县、锤县的史官宽舒等人继承李少君的方术,寻找蓬莱山以及安期生,没找到。而沿海一带的燕国和齐国怪诞迂阔的方士们争相效仿,相继尚书谈论神仙的事。
这大概是那个时代的氛围。事死如事生,想的还是生。帛画中的辛追夫人要入天界,那是汉朝人普遍的登仙梦。
亳县(今河南商丘市北)人诱忌上奏祭祀泰一的方法。他说:“天神中最尊贵的是泰一,泰一辅佐的是五帝。古代天子在春、秋两季于东南郊祭祀泰一,用太牢,祭祀七天后,建造泰一坛开辟八条鬼神的通道。”
于是汉武帝下令太祝在长安的东南郊建立泰一祠,按照诱忌的方法奉祀。之后有人上书说:“古代天子三年一次用太牢祭祀三一神:天一、地一、泰一。”武帝赞同,令太祝依照这种方法领祀于诱忌上奏建造的泰一坛上,按照这人说的方法。
之后又有人上书,说古代天灾常常在春秋两季举行消灾求福的祭祀,祭祀黄帝用枭和破镜;祭祀冥羊神用羊;祭祀马行神用青牡马;祭祀泰一、皋山山君以及地长神用牛;祭祀武夷君用干鱼;祭祀阴阳使者用一头牛。
汉武帝命令祭祀官员按照这个方法祭祀,在泰一坛旁边。
武帝初年,怎么太史公记录的都是这些方术、祭祀?这不是我们印象中雄才大略,打通河西走廊的汉武帝。因为《封禅书》?
打完,收工。
明天,继续汉武帝的神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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