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不清好人和坏人，他们脸上又没有写着字-------不良少年
哆嗦着拿出洁白色的手帕把流到嘴边的鼻血擦干净，慢慢的把长发扎在脑后，戴上自己灰色的眼镜，转身猛的把洗手间的灯关掉。
火速的穿好黑色装饰着各种拉链的皮衣，戴上黑色的针织帽，穿好黑色镶着金色的铜片的皮鞋，然后打开了右手边的抽屉。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银灰色的M1911MA手枪，枪托上刻着大毛的纹身，他的标志。
关掉保险栓，推出弹夹，装满8发黄澄澄的子弹，复位，给枪口装上黑色的制退器，上膛，合上保险栓，别在自己腰后。
两把黑色的匕首，挂在腰间，看了一眼墙上的镜子，我的眼神恐怖的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打开公寓的大门，贪婪的呼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带着泥土香味的空气。
一辆黑色的福特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李震明斜眼看了我一眼说：“走吧。”
“再看看大毛去吧。”我迟疑了一下说。
李震明叹了口气，调转车头向我们相反的方向驶去。
我默默的看着躺在病床里身上扎着各种奇怪的管子的大毛和站在他身边眼睛哭的红红的Alexia。
“楠子？”大毛微弱的说。
“我在呢。”我走上前去说。
“别去。”大毛很干脆的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咬着牙却目光柔和的看着大毛。
“答应我。”大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说，“复仇对谁都没有好结果。”
“我知道了。”我说完看了一眼身后的李震明，轻轻的说，“我先走了。”
我和李震明面色阴沉的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直叫我恶心的想吐。
“等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着那个女孩，Alexia。
她靠在我肩膀上，哭了起来说：“你是毛毛多年的哥们，他一直告诉我不让你去找他们。”
“可有什么办法，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艰难的故意让自己声音显得凶狠。
Alexia哭的更凶了，我闻着她蜜黄色的头发的芳香，然后默默的推开她说：“替我照顾好大毛。”
那时候我确实有一丝怨恨，要不是保护这个混血女孩，大毛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那时候我也真的疯了，一腔的的热血，盲目的信仰，以及满腔的怒火。
枪，响了。
血红的双眼看着那个人痛苦的捂着腿跪了下来，然后我感觉眼前的猩红渐渐褪去，喉咙一紧，胸口一阵剧痛，我从未感觉头皮如此沉重，鼻血流了下来，我倒在草地上，闭上了眼睛。
我原本以为这些都结束了，我的生命结束了，随着那一声枪响，这些闹剧，荒唐的闹剧。
“人怎么样了？”我睁开眼睛后就直接问了这一个问题。
“没什么大碍，子弹擦伤了他的大腿。”小树坐在窗台上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那大毛呢？”我挣扎着坐起来说。
苏北开门走进来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老K和李震明已经去谈了，你忘了你的病了吗？不能易暴易怒，你是想咳血死掉吗！”
我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从小我就被教育到，不要和坏孩子打交道，我这么听了，却没有这么做。
我分不清好人和坏人，他们脸上又没有写着字。
而什么才叫坏孩子？什么才叫坏人？
似乎根本没有人给这个词语下一个准确的不那么模糊两可的定义。
有人总是责骂我们这样的一群人，说我们不良，说我们浪费青春，有时候兴起也会狡辩几句，但有什么用呢？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完全无法反驳。
萧狂走后，一切都变了。
就像狼群没有了头狼，蜂群没有了蜂后。
是我和大毛开始了北漂着一个时期，而这一切，建立在一个简单的谎言上，我们会变的更好。
萧狂的葬礼上来的人很少，他生前就不算人缘特别好的那种人。只记得那天下着大雨，我举着黑色的伞，默默的看着棺木被湿冷的泥土掩盖。
小树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带着鸭舌帽，他瞄了一眼站在墓碑前握紧双拳的刚子，把我拉到一边说：“这事估计没完了。”
我点上一根烟，摇摇头说：“这一切一旦开始就不会完，在这里我能感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似乎能看到将来发生的许多事情。”
“都他妈年少轻狂，都他妈一腔热血。”小树忍不住骂了一句。
一星期后，我们又参加了刚子的葬礼。
穿上还没有散尽伤悲的黑色西服，再一次回到那个我再也不想去的墓地。
参加葬礼的人更少了，几乎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仿佛像是一种无声的嘲笑一样。无情的撕扯着我的皮肤。
我快疯了。
“刚子的父母来了，你最好回避下。”老K走过来小声说。
“根本不需要回避。”我整理一下衣冠走了过去。
谈话的内容大抵都已经忘记，只记得刚子的母亲重重的扇了我一巴掌。
“阿姨，这不怪楠子。”大毛拉着刚子母亲说。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努力想起刚子的样子，已经渐渐模糊了，我到底有没有害死刚子？我没有劝阻他，我选择了沉默不语，也许哪怕我站出来也不会有今天。
而那句话，比那个耳光更加的让我疼痛，耳光的淤青渐渐的褪去，但那句话，让我彻底的崩溃了。
“你这个坏人，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不寒而栗的冰冷，我把一份厚厚的文章放在桌面上，穿上一身洁白色的西装。
默默的给左轮手枪装上最后一颗子弹，把枪口放进自己的嘴里。
我自认为自己炸开的脑袋一定会在墙壁上飞溅出一朵惊艳的红花，但是我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为什么他们要诋毁我们？”萧狂微笑着对我说，“因为他们恐惧我们。”
“去他妈的。”我把枪重重一扔，“好死不如赖活，别人怎么说我，关我什么事？”
北漂的人分歧愈来愈大，我能感觉到每个人内心的想法，那些怨言。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不想再为之拼搏的声音。
“我们这帮人还是能聚到一起的吧？”大毛和我坐在酒吧里忧心忡忡地说。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们能聚到一起都是因为萧狂的面子，没有了他，那还谈个屁。
“应该吧。”我虚伪的笑着，然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倒在地上，和我的青春一起烂醉如泥。
最后一次聚会是在纽约，下着大雪。
二月的气氛也是如此让人心寒，四周都是严冬的肃杀，那样的萧条。
有时候我们把事情复杂化了，有时候哦们讨厌一个人仅仅是因为自己神经错误的决断。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大衣，依旧是扎着长发站在雪地里，飞雪吹打在我面无表情的脸上，而我右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把差点用于自杀的左轮手枪。
“来的很早嘛。”苏北第一个到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
“有些话不得不谈了。”我冷冷的说。
“关于我们么？”小树慢慢的踱着步子走过来说，他身后站着面色严峻的李震明
很快的，大毛和老K也赶到了。
“都带着家伙呢？亮出来吧。”小树环顾四周，冷哼了一声。
这世界根本就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因为我们都他妈的一样，一样的丑恶。
“都干什么！，我们可是兄弟！”大毛怒吼了一声。
“不再是了。”我冷笑着把枪对准了李震明，而他手里的马格南对准了苏北。
“显而易见，我们都是一类人，都是一样的丑陋，一样的扭曲。”老K扬扬手里的匕首说。
“我们都疯了吗？”大毛把手里的手枪扔进了雪地里说，“对自己的兄弟，我下不去手。”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把枪放回腰间说：“至少萧狂不愿意看到我们这样子。”
“都是心太软了吗？”小树苦笑道，把爪子刀合上放进了袖领里。
“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好了。”李震明嘟哝着转身离去。
“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过呢，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苏北拍拍身上的积雪说。
我突然明白充其量说到底就没有好人与坏人的界限，只是谁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谁就有资格说话了。
而我也知道，我们的友谊算是完了，剩下的只剩下一个残破的外壳和依旧充斥着的虚假的表面。
从此之后，再无北漂，这段时期也算是过去了。
“总算是过去了。”小树搂着我的肩膀看着远处的风景说。
我品味着春天的清香，双手插兜说：“故事还没完了，因为吧，故事压根就没开始。”
“算是我们的蜕变季节吧。”大毛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看着阳光说。
“算是吧。”我苦笑了一下。
从此之后我偶尔把这一段故事讲给别人听，依旧是听到的不解和责骂。
“还记得为什么别人恐惧我们么？”萧狂问我。
一瞬间无数的词语涌现在我嘴边，我说不出来。
误解，痛苦，迷茫，轻狂…
我轻轻的笑了，笑着面对别人趾高气昂的自以为是的正义感。
“我不是圣人，自然一身污点。”哆嗦着拿出洁白色的手帕把流到嘴边的鼻血擦干净，慢慢的把长发扎在脑后，戴上自己灰色的眼镜，转身猛的把洗手间的灯关掉。
火速的穿好黑色装饰着各种拉链的皮衣，戴上黑色的针织帽，穿好黑色镶着金色的铜片的皮鞋，然后打开了右手边的抽屉。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银灰色的M1911MA手枪，枪托上刻着大毛的纹身，他的标志。
关掉保险栓，推出弹夹，装满8发黄澄澄的子弹，复位，给枪口装上黑色的制退器，上膛，合上保险栓，别在自己腰后。
两把黑色的匕首，挂在腰间，看了一眼墙上的镜子，我的眼神恐怖的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打开公寓的大门，贪婪的呼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带着泥土香味的空气。
一辆黑色的福特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李震明斜眼看了我一眼说：“走吧。”
“再看看大毛去吧。”我迟疑了一下说。
李震明叹了口气，调转车头向我们相反的方向驶去。
我默默的看着躺在病床里身上扎着各种奇怪的管子的大毛和站在他身边眼睛哭的红红的Alexia。
“楠子？”大毛微弱的说。
“我在呢。”我走上前去说。
“别去。”大毛很干脆的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咬着牙却目光柔和的看着大毛。
“答应我。”大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说，“复仇对谁都没有好结果。”
“我知道了。”我说完看了一眼身后的李震明，轻轻的说，“我先走了。”
我和李震明面色阴沉的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直叫我恶心的想吐。
“等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着那个女孩，Alexia。
她靠在我肩膀上，哭了起来说：“你是毛毛多年的哥们，他一直告诉我不让你去找他们。”
“可有什么办法，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艰难的故意让自己声音显得凶狠。
Alexia哭的更凶了，我闻着她蜜黄色的头发的芳香，然后默默的推开她说：“替我照顾好大毛。”
那时候我确实有一丝怨恨，要不是保护这个混血女孩，大毛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那时候我也真的疯了，一腔的的热血，盲目的信仰，以及满腔的怒火。
枪，响了。
血红的双眼看着那个人痛苦的捂着腿跪了下来，然后我感觉眼前的猩红渐渐褪去，喉咙一紧，胸口一阵剧痛，我从未感觉头皮如此沉重，鼻血流了下来，我倒在草地上，闭上了眼睛。
我原本以为这些都结束了，我的生命结束了，随着那一声枪响，这些闹剧，荒唐的闹剧。
“人怎么样了？”我睁开眼睛后就直接问了这一个问题。
“没什么大碍，子弹擦伤了他的大腿。”小树坐在窗台上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那大毛呢？”我挣扎着坐起来说。
苏北开门走进来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老K和李震明已经去谈了，你忘了你的病了吗？不能易暴易怒，你是想咳血死掉吗！”
我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从小我就被教育到，不要和坏孩子打交道，我这么听了，却没有这么做。
我分不清好人和坏人，他们脸上又没有写着字。
而什么才叫坏孩子？什么才叫坏人？
似乎根本没有人给这个词语下一个准确的不那么模糊两可的定义。
有人总是责骂我们这样的一群人，说我们不良，说我们浪费青春，有时候兴起也会狡辩几句，但有什么用呢？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完全无法反驳。
萧狂走后，一切都变了。
就像狼群没有了头狼，蜂群没有了蜂后。
是我和大毛开始了北漂着一个时期，而这一切，建立在一个简单的谎言上，我们会变的更好。
萧狂的葬礼上来的人很少，他生前就不算人缘特别好的那种人。只记得那天下着大雨，我举着黑色的伞，默默的看着棺木被湿冷的泥土掩盖。
小树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带着鸭舌帽，他瞄了一眼站在墓碑前握紧双拳的刚子，把我拉到一边说：“这事估计没完了。”
我点上一根烟，摇摇头说：“这一切一旦开始就不会完，在这里我能感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似乎能看到将来发生的许多事情。”
“都他妈年少轻狂，都他妈一腔热血。”小树忍不住骂了一句。
一星期后，我们又参加了刚子的葬礼。
穿上还没有散尽伤悲的黑色西服，再一次回到那个我再也不想去的墓地。
参加葬礼的人更少了，几乎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仿佛像是一种无声的嘲笑一样。无情的撕扯着我的皮肤。
我快疯了。
“刚子的父母来了，你最好回避下。”老K走过来小声说。
“根本不需要回避。”我整理一下衣冠走了过去。
谈话的内容大抵都已经忘记，只记得刚子的母亲重重的扇了我一巴掌。
“阿姨，这不怪楠子。”大毛拉着刚子母亲说。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努力想起刚子的样子，已经渐渐模糊了，我到底有没有害死刚子？我没有劝阻他，我选择了沉默不语，也许哪怕我站出来也不会有今天。
而那句话，比那个耳光更加的让我疼痛，耳光的淤青渐渐的褪去，但那句话，让我彻底的崩溃了。
“你这个坏人，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不寒而栗的冰冷，我把一份厚厚的文章放在桌面上，穿上一身洁白色的西装。
默默的给左轮手枪装上最后一颗子弹，把枪口放进自己的嘴里。
我自认为自己炸开的脑袋一定会在墙壁上飞溅出一朵惊艳的红花，但是我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为什么他们要诋毁我们？”萧狂微笑着对我说，“因为他们恐惧我们。”
“去他妈的。”我把枪重重一扔，“好死不如赖活，别人怎么说我，关我什么事？”
北漂的人分歧愈来愈大，我能感觉到每个人内心的想法，那些怨言。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不想再为之拼搏的声音。
“我们这帮人还是能聚到一起的吧？”大毛和我坐在酒吧里忧心忡忡地说。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们能聚到一起都是因为萧狂的面子，没有了他，那还谈个屁。
“应该吧。”我虚伪的笑着，然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倒在地上，和我的青春一起烂醉如泥。
最后一次聚会是在纽约，下着大雪。
二月的气氛也是如此让人心寒，四周都是严冬的肃杀，那样的萧条。
有时候我们把事情复杂化了，有时候哦们讨厌一个人仅仅是因为自己神经错误的决断。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大衣，依旧是扎着长发站在雪地里，飞雪吹打在我面无表情的脸上，而我右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把差点用于自杀的左轮手枪。
“来的很早嘛。”苏北第一个到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
“有些话不得不谈了。”我冷冷的说。
“关于我们么？”小树慢慢的踱着步子走过来说，他身后站着面色严峻的李震明
很快的，大毛和老K也赶到了。
“都带着家伙呢？亮出来吧。”小树环顾四周，冷哼了一声。
这世界根本就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因为我们都他妈的一样，一样的丑恶。
“都干什么！，我们可是兄弟！”大毛怒吼了一声。
“不再是了。”我冷笑着把枪对准了李震明，而他手里的马格南对准了苏北。
“显而易见，我们都是一类人，都是一样的丑陋，一样的扭曲。”老K扬扬手里的匕首说。
“我们都疯了吗？”大毛把手里的手枪扔进了雪地里说，“对自己的兄弟，我下不去手。”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把枪放回腰间说：“至少萧狂不愿意看到我们这样子。”
“都是心太软了吗？”小树苦笑道，把爪子刀合上放进了袖领里。
“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好了。”李震明嘟哝着转身离去。
“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过呢，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苏北拍拍身上的积雪说。
我突然明白充其量说到底就没有好人与坏人的界限，只是谁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谁就有资格说话了。
而我也知道，我们的友谊算是完了，剩下的只剩下一个残破的外壳和依旧充斥着的虚假的表面。
从此之后，再无北漂，这段时期也算是过去了。
“总算是过去了。”小树搂着我的肩膀看着远处的风景说。
我品味着春天的清香，双手插兜说：“故事还没完了，因为吧，故事压根就没开始。”
“算是我们的蜕变季节吧。”大毛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看着阳光说。
“算是吧。”我苦笑了一下。
从此之后我偶尔把这一段故事讲给别人听，依旧是听到的不解和责骂。
“还记得为什么别人恐惧我们么？”萧狂问我。
一瞬间无数的词语涌现在我嘴边，我说不出来。
误解，痛苦，迷茫，轻狂…
我轻轻的笑了，笑着面对别人趾高气昂的自以为是的正义感。
“我不是圣人，自然一身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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