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谈水浒之三
宋江一直很压抑,水浒中抓耳挠腮、心猿意马的时候居多,兔子急了眼咬人的时候很少(如杀阎婆惜),真正放浪形骸只有一次,就是在浔阳楼喝大了做的两首“反诗”。
宋江: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两首...因言获罪古来有之,本来宋江做的半吊子诗,水平并不怎地,发发朋友圈,忽悠忽悠晁盖、李逵、武松这些志同道合又文化程度不高的小伙伴们就好。结果非要“翻白粉壁”发Facebook,最后还实名留ID“郓城宋江作”。所以怨不得黄文炳找茬,就算没有黄文炳,也会有张武炳、郭六饼、王九饼挑事。
我们先来看看宋江此情此景,吟的这两首诗(词):
第一首西江月: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如猛虎卧荒邱,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
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第二首无题诗:
心在山东身在吴,漂蓬江海漫嗟陀。
他年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关于这两首,似乎后人受小说情节引导,没有争议地认为宋江确有反意,招安是后来的念头。我倒觉得,这两首充其量是怀才不遇说些“将来发达弄死你”之类的YY,诗眼其实只有一句——敢笑黄巢不丈夫。
因为黄文炳看到的第一念头是“这厮无礼,他却要赛过黄巢,不谋反怎地?”
其实,以宋江的格局,笑黄巢不丈夫,恰恰是鄙视黄巢先谋反、再招安,最后又谋反身死的出尔反尔。这实际上是施耐庵给宋江给的判词,点出了一门心思只愿在体制内成就事业,以尽忠求闻达的“凌云志”,也为后来心心念念招安,被陷害仍甘心死忠埋下伏笔。
黄巢的诗才气霸气大了许多,不说那首脍炙人口的“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就是“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同样是“他年”秋后算账,在意境上也比写诗作词直抒胸臆的宋江逼格高很多。
宋江的悲剧,从他本身来看,死忠愚忠只是表象,更重要的是才不能称德,志不敢越矩。才志两样都碰到了封建礼教的天花板,又逢奸臣当道,最后只能“向命运的左右,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话说回来,宋江题反诗不过酒后轻狂一时冲动,一酒醒就断片了,一犯事就认怂了。先是听戴宗的馊主意装疯滚屎尿,被揭穿就老实认罪,又乞求戴宗救命。倒是李逵把敢笑黄巢不丈夫的豪气延续,一句“吟了反诗,打什么鸟紧!万千谋反的,倒做了大官。”宋江被驳斥完一声不吭,只能默默念一句:扎心了老铁,我只是想曲线救国博取个功名,谁让我表字就是公明(功名)呢?
李逵说了,吟诗算个鸟,错在你以为网络不是实名制,装疯卖傻不认账,敢发不敢当,还想当大v?发东西讲道德,一副道貌岸然,抨击这个嘲讽那个,最后还不是为了博眼球谋上位?还是星爷版鹿鼎记里陈近南说得实在,“聪明人只对聪明人说实话,外面那些笨人只要拿空洞的理想忽悠之。”
我们现在的矛盾,一方面是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智商与公知们停步不前的忽悠水平之间的矛盾;另一方面是暴民们一言不合就骂街与有教养的大多数人都在沉默之间的矛盾。宋江自以为是聪明人,想忽悠一帮莽夫陪他,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宋江到死还不忘拉李逵垫背,嘴上还在说别坏了梁山泊替天行道之名。其实心里恨不能跳起来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喝两杯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瞎jb吟什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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