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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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 梅林何处寻（13）
顾安城吩咐京城的眼线打探那个人的消息，最终他的猜测应验了。秦萧果真是程公公的人。
当今皇上年幼，宦官当道，朝中大权都集中在程公公一人手里。他的野心还远不止此，暗中培养了大量的爪牙，意图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几年来杀害了不少江湖义士，手段极其残忍。
迫于种种压力，不少名门氏族都转投在他的名下。
顾安城夺取冰魄剑，剑是宝物，他想借此扬名立万，但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此，他还想扩大自己的势力，让江湖人士跟他一起对抗程公公。
武杰自然也听说过这个人，“属下听说，十多年前，杀害铸剑苏氏全家的背后凶手就是他。”那时候他还小，但这件当时轰动整个武林的大事，即使十多年过去了，依然还是有人对此记忆犹新。
“十多年前，苏家？是那个城郊北野，以铸剑为生的苏家。”苏雨烟极力控制着自己有些发抖的声音。
顾安城回忆道：“苏家是铸剑世家，却在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当时父亲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废墟，焦尸遍地，不久，江湖上就出现了杀人不见血的冰魄剑。当时冰魄剑出现的时候，没人知道它的来历，如今想来，应该是与苏家有关。”
苏雨烟心跳加快，扑通扑通地快要跳了出来，她一直在寻寻觅觅，如今终于找到了出口，“你是说程公公就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还抢走了冰魄剑。”
顾安城点了点头，“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武杰有些惊愕地看着苏雨烟，难道她是那苏家的后人，可她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孤儿。他紧紧地闭上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失声问出来。
顾安城示意武杰先退下，走到苏雨烟的面前，看着她，问道：“你都知道了？”
苏雨烟语气有些激动，眼神中满是急切，追问道：“城主知道当年的事情，快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公公到底是不是杀害我全家的凶手？”
顾安城安抚苏雨烟不要太激动，待她稍微平复后，才娓娓说道：“我也是无意中听父亲提起过，当年程公公杀害了苏氏全家，连最小的女儿都没有幸免。他们将苏家洗劫一空，还放火烧了宅子，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后来父亲多方打探，才知道事发之前，程公公曾让苏家铸造过一把剑，可是当时现场什么也没有留下，想必是被人取走了。”
苏雨烟心中充满着怒气、愤慨，她颤颤巍巍地说道：“所以说，是那把剑，都是因为那把剑，我们全家才会丢了性命。我一定要亲手毁了那把剑。”
小时候，她并不知道父亲就是铸剑师，她只是见着父亲经常触摸着那些冷冰冰的兵器。她不喜欢那些兵器，也不喜欢整天与兵器为伍从而没有时间陪她的父亲。每年生日，父亲都会做一把匕首给她，当作生日礼物，可就算是匕首再多么轻巧别致，她还是不喜欢。
后来娘跟父亲说，女孩子家的要那么多兵器干什么，怕她被欺负，以后给她找个武功高强的相公保护她就行了。她记得当时，娘浅笑着依偎在父亲的怀里。
后来父亲果真不再送她匕首，那年生日，父亲送了一把玉笛给她，那也是她收到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当年的那场大火，夺走了她的一起，如今她的身边就只剩下那把玉笛。
苏雨烟抬眼看向前方，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那场大火，她躲在密室里，外面的哭喊声、挣扎声、求饶声，她一动都不敢动，只能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苏雨烟的眼里蒙上了湿意，喃喃道：“当年的那个小女儿并没有死，她被厨娘藏在了密室，死的是厨娘的女儿。”
苏雨烟看着顾安城，“城主，我要去京城杀了那个狗贼。”说完便要作势离开。
“雨烟，不要冲动。”顾安城叫住苏雨烟，“程公公做了那么多的坏事，难道就没人想要杀他吗？可直到现在，他还是好好地在皇上身边作威作福。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知道了那年的真相，苏雨烟如何还能冷静下来，“难道我父母的仇就不报了么？”
顾安城幽幽道：“不是不报，是要从长计议。你这样单枪匹马前去，恐怕到了京城，你还没有见到程公公的面，就已经身处异处了。想要报仇，你就要想办法留在程公公的身边，伺机寻找机会。”
苏雨烟连忙问道：“能有什么办法？”
顾安城看了眼苏雨烟，缓缓开口道：“雨烟，秦萧是程公公身边的红人，接近秦萧，你也就有机会能接近程公公。”
她刚刚拒绝了他，如今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难道为了报仇，她就一定要与他再纠缠在一起么？
苏雨烟摇了摇头，“不，我会依靠自己的力量为我父母报仇。”
顾安城知道苏雨烟这是下定决心不再与秦萧有所瓜葛了，如果在这之前，让他知道了雨烟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他会非常高兴；可是现在，他有些悔不当初，早知道就该让雨烟继续哄骗秦萧下去。
如今冰魄剑也丢了，雨烟的性子又很执拗。但是为了大业，就算雨烟不愿意，他也会亲手将她送到秦萧的身边。
顾安城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轻声说道：“雨烟，你有没有想过？十多年前苏家发生惨案的时候，那时候秦萧刚到程公公的身边，他当年有没有可能会参与其中？”
有没有可能参与其中，怎么会没有可能，当时程公公是倾巢出动才灭的苏家。
顾安城看着还是不肯相信的苏雨烟，“当年有人看到过秦萧出现在苏家附近。”
他出现在苏家附近……
他在苏家附近出现过……
他在苏家出现过……
苏雨烟脸色惨白，城主还在说些什么，还是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她已是听不清了，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一路上跌跌撞撞，浑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梅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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