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听说时隔多年的武林大会将要重新召开,选举新的武林盟主,这消息犹如投进水池的石子,搅起了一片涟漪。
彼时我正在给路子风包扎伤口,他是一江湖浪客。当初遇见他时,破缕褴衫,嘴角涌出出一丝血迹,晕倒在我的医馆前。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我便将他拖进屋内。但是自当他醒来之后,我却深深感到了懊悔,任谁也想不到长了一副挺鼻薄唇,潇洒俊逸的脸,却长了一个话唠的嘴,一开口就如那三千尺繁星没有个尽头。
我一如往常将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用绷带潦草的打了结问道“为什么要重选武林盟主,那刘少杰不是当的好好的吗?怎么,要被换掉了?”
我装作幸灾乐祸的样子,可是眼神却还是透露出我的不安心慌。
“听说是因为刘永杰去寻一朵叫什么优什么的花”
我不耐的打断他“是优钵罗花,生于白山南,赤山北,有赤白二色,又有不赤不白者,有活死人肉白骨。”
“对,就是去寻这个优钵罗花,然后失足摔下山,下肢瘫痪。要说这就永杰也是一痴情的人啊,即使自己不能行走了,也要寻那优钵罗花去救他心爱的人儿,神剑山庄的大小姐思雨。”
这浪荡话听得我眉头直皱。
“诶,你知道吗?”
一抬头,就看见路子风对我挤眉弄眼道“听说这次要当武林盟主不仅要武力高强,还要有那朵优钵罗花。所以只要我有了优钵罗花,就意味着我离武林盟主的地位近了一大步。”
“你要当武林盟主?”
“嗯,那可是我从小的梦想,所以我决定明天就要上路了。”
“你离开我不拦着你,只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坐在桌边,倒了壶清茶,慢慢酌饮,苦涩的茶水犹如一个个音符跳动在我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上。
“什么事?”
“你这走了,是不是得把医药费掏了!”
“啊?”显然路子风没料到我会问他要医药费,脸上露出窘迫之色,好久才支支吾吾回答道“我没钱。”
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勾起唇角“没钱也行,不如我与你一同上路,你送我到临安,也算两清了。”
“不行!”出人意料的是他竟一口反驳了我“你知不知道到临安就是举行武林大会的地方,届时人多杂乱,万一我护你不住可怎么办?”
“不许你护,你只要把我送到临安即可,其他不用你管。”
“那怎么行,你是我救命恩人,既然我把你送到临安,又怎能扔下不管呢?”
“如此,你是答应送我了,那我们明日就启程吧!”
翌日清晨,我拉着马回头看着这个我待了五年的城镇,恍若隔世。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路子风在身后说道。
“走吧!”我翻身上马说道,疾风吹起额迹的发,柳絮洋洋洒洒,一如我那年来此的样子。
㈡
每个江湖都少不了神医的传说,而我则是神医若子最小的徒儿柳涵。
我年幼贪玩,犹喜出谷采购制备一些所需物品。谷外的生活对从小在谷中生活的我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我就像只偷腥的猫得了一条咸鱼,舍不得吃完,每日舔一口再舔一口,只将口水化为一摊盐渍。
那日,我揣着师傅给我的银两,心里想着用剩下的钱去买几个梨花糕吃。却不防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我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埋着头匆匆地向人群里钻去。
“真是,连句抱歉也不说。”我低头抱怨,抚着刚才被撞疼的肩。
天色将晚,大街小巷转了个遍,却没有寻到那买梨花糕小贩的身影。我只好打道回府,生怕回去晚了,师傅会责怪我。此时,路上的行人已寥寥无几,我却听到一巷子口传来嘈杂的声音,似是有人在打架。我仗着学了点功夫架子,爬上墙头向里探看。
却是我白日里所见的那个男孩,他蜷缩在墙角,任由几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小子对他拳打脚踢。
“把东西给我,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那穿着一件脏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麻衣的男子说道,看起来貌似是这个小团伙的头目。
原来是在抢东西,我定眼瞧去,果然瞥见那男孩手紧紧的捂着腹部,不知藏着个什么。
也许是那男子等的有点不耐烦,就命令其他几个人扯住他的臂膀,自己动手去掏男孩怀里的东西。男孩挣扎不得,像只嗜血的独狼恶狠狠地盯着被掏出来的粉色荷包。
不对,我心里打了个机灵,仔细看去,荷包上面的桃花可不就是我绣的吗?那弯弯扭扭的针脚不会再有第二个了。我连向挽在腰肩的荷包摸去。果不其然,那腰间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荷包的踪迹。
这小子,竟然是个贼。眼瞧着那几人拿着我的荷包就要走,我想着荷包还所剩一些银两,一着急,便一个跟头翻了下去。
“休走!”
“怎地,你这小姑娘是要打抱不平?”为首那男子明显被惊了一下,待看清只是一小姑娘,不由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调笑的。
“啊,不是。我是想问好汉可知怎么出城,我不小心迷路了!”我对不住师傅,对不住各位看官,当时的我可耻的怂了,悻悻地站在墙角看着他们大笑着走远。
满腔的憋屈与怒火让我忍不住恶向胆边生,我走到那男孩跟前,踹了他一脚。若不是他,我又怎会被人羞辱,我又怎会失去我的荷包。然而,脚下那人却没有丝毫反应,软踏踏的倒在地上,该不会是没气了吧!我不会那么倒霉吧,心里在哀叹,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去探他鼻息。还好,人没死。
我蹲坐在他身前,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他,这狗东西,长得还挺好看,比我好看多了。我愤愤地捏住他高挺的鼻子,瞅着他因呼吸不了而皱起的眉头。
不过,这下城门都关了,我怎么回去呢?难道在这夜里待一晚上。我哀怨的蹲在地上,手里画着圈圈,这下回去师傅铁定要骂死我。这样一想,我的眼角耷拉的更长了。
却在这时听见有人唤我的名字。我连起身寻望,是大师兄。
“大师兄,大师兄,我在这儿。我连忙奔到街上,拉着大师兄的衣角说道。“你怎么来了?”
“师傅久不见你归去,就让我出来找你,夜里寒凉,我给你带了件薄衫,你披着吧!”大师兄地眼里满满都是暖意,真是一如既往的体贴,我害羞的低下头,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嫁给像大师兄这样的人。
“大师兄,城门已经关了,我们怎么回去?”
“没事,我订了间客栈,今晚就先凑合一阵。”说着,大师兄就拉我要走。
“等一下!”我差点都忘了那墙角还躺着个人呢,总不能丢下不管吧!
大师兄回头疑惑的看着我,“小涵,怎么了?”
我不好意思的从墙角拖出个人来。
“小涵,师傅要是知道你出谷竟然把人揍成这模样,会禁你足的!”
“大师兄,你在想什么,不是我干的!”于是我将来由说了个清楚。
“原来这样啊,既然如此,也不能扔下不理,就把他一同带去客栈吧!”
㈢
我曾不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对那日的打架声不感到好奇的话,我就不会遇见他,如果那日我不会因为看他可怜而把他带去山谷,我就不会喜欢他,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了!
然而这世界没有如果,所以那日我还是傻兮兮的将他带去了山谷。
神医谷从不允许带外人进来,而这次我却拎了一个拖油瓶。我想师傅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收了我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徒弟吧!
即使时隔多年,我还是能想起那一日,他跪在大师兄的门口,央求我们带他走。当时的我不明白他眼神中那股炙热的火焰是什么,只觉得太过明亮,仿佛能灼烧我的眼。多年后我才明白那火焰的名字是野心,想必大师兄早就读懂了吧,只不过拗不过我,才会答应带上他。
有些事情总是在悄无声息间就变了质,如同我对他从一开始的讨厌变成了难以启齿的喜欢。
对他的好奇大概是因为在山谷里只有他是与我年纪相近的吧。大师兄和二师兄一个沉迷于制毒药,一个沉迷于解二师兄所制的毒药,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只不过,他比起二师兄来说,更像是一个怪人,不爱说话,但很勤快,自从他来了之后,给药草上肥料的事都不用我来做了,大到做饭小到洗衣,他包了个囫囵圆儿。
真奇怪,他难道不喜欢玩儿吗?我坐在树枝丫上边啃着苹果边偷窥。树下边是师傅安置医术的房屋,一般不允许人进去,更不允许人私翻。只不过某人依仗着清理打扫的名头竟然在偷看。
哼哼,我想到了一个作弄他的由头。
我跳下树,推开窗子,支着头唤他“刘永杰,刘永杰。”
他万没料到会有人进来,却并不很是惊慌,只假装是在整理书架的样子。然后又拿着拂尘扫理书架的灰尘。
“我都看见了,你在翻师傅的书。”
他的脸一下子褪去了血色,变得惨白。我看他甚是可怜,心觉不忍。
“你如果陪我玩,我就不告诉师傅,怎样?”
他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么个要求,一时有些怔楞。我跑过去拉住他的手说道“那我们现在去抓鱼吃吧,你一定没尝过烤鱼的滋味儿。”
那时的我只是满心欢喜,只想将自己所喜欢的都分享给他,却没想过那时他的心里会是多么的不愿,他一面要讨好师傅,一面又要于我应付,更不知我在他心中是个娇纵任性的姑娘,
大约三年后,师傅把他叫进了屋子里,不知说了些什么。房檐上的燕子都已飞了两个来回,风吹得门板吱呀吱呀的响,他还不见出来。
等呀等,等得我眼皮都快阖上了,他才脸色阴沉着出来。
“师傅对你说了啥?”他瞅了我一眼“我明日就要走了,你自个儿保重!”说完就疾步离去。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恰看见师傅从门内出来,连跑去发问道“师傅,刘永杰他要去哪儿?他不会回来了吗?”
“他不适合待在药谷,我便让他出谷自生。”
“为什么?”
“他心中戾气太重,迟早要伤了自己害了别人。”师傅低头看着我,仿若将我心思洞明了个干净。
月如勾,星火暗淡,还点着烛火的不只是我的屋,我悄悄溜到刘永杰的窗沿下,看见他正在对着烛火发呆,旁边放着一个打包好的包裹。
我翻身入窗“师傅让我来告诉你,明日你去神剑山庄,哪里会有人教你武功的!
然而他却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也没有回我话。
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是蜡烛呜咽的声音。屋子静悄悄地,他背对着我,脊背一如既往的挺直。
“你知道吗,我是又多么嫉妒你!我全家被人灭了个干净,那晚,月亮是那么的圆,地上的人却死成一双。我三岁的小妹妹,白日里还甜甜的叫我哥哥,夜里就身首异处。我藏在水井里,看着天上飘着血雨,只将井里的水漂染成腥味的红色。”
那一日,我和一个从小陪我长大的阿元逃了出来,然而途中他患了重病,奄奄一息,我没钱只能去偷,呵,谁能想到从小我让父亲感到自豪的快手竟然去偷。谁也没想到的是,当我回去却发现他已经死掉了,就在那座破庙里。我昏昏沉沉的满大街的转悠,却又被一群混子儿盯上。
当我醒来第一眼看见你,便知道,这是一次机会。我下贱我卑微,我屈膝去求你们,我只是想要报仇,我做了一切我以往不屑做的事去讨好你们。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而你!”
他声音不自主的突然拔高,面目狰狞,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同样的年纪,你却可以那么自由快活,为什么你就可以那样的没心没肺。或许你不知道吧,当初就是你所敬爱的师傅杀了你的娘亲,因为你娘亲与人偷情。你的师傅其实就是你的父亲,若不相信,你大可去书房里找一找,那有一个暗室,而里面挂着你母亲的肖像。”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傻,傻到好人坏人分不清。”
怎么可能,眼底浮现出泪花,承载着满满的不可置信。腿也有些发软,我愣愣地撑着一旁的桌子。只瞧见他一脸讥诮地看着我。捂面,瞬间泪如雨下,我匆匆忙忙跑出屋,却一时不知魂归何兮。
往事不可追,当我找到书房那间暗室,入眼便看到一副挂着的画。画上的女子横吹木笛,眼波流转,衣袂飘飘。那样貌与我竟相似了六七分。
原来他所说的竟然是真的,我不知该怎样的面目去见师傅,或者说是父亲。心里是恐慌,身体是在发颤的。那些日子,我总睡不安宁,往往是睁眼到天亮,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就这样,终于熬到我下山的日子。
那一年,我十六。
㈣
路子风这人极不正经,即使骑着一匹马,他也能骑出不同的花样来。只见他背骑着马,面朝着我,说道“原来你与那刘永杰是老相识呀,不如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推荐我当武林盟主可好。”
我盯着他“不好。”
“话说你为啥要去找他呢?”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优钵罗花。”
“你竟然有那种花,不是听说那花极难采摘吗?而且,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把花偷走吗?”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然是如此有信誉的人。”如果那会儿我没有心不在焉,便能清楚的看见他眼神中的躲闪。
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所以我才会刚到临安城便被五花大绑给绑了个结实。
“为什么?”昏暗的屋子里,我看着眼前那个居高临下的人问道。
“因为我也需要它,其实我并不想伤害你的。”路子风面带悲色。“只不过我的主子想见你一面。”
“你的主子?”我面露疑惑,转而定神,不可置信的问道“是刘永杰?”
路子风撇过头,似有不忍,微微的点了下头。
我胸间团着一口郁气,冷笑着发问“说吧,你还有什么在瞒着我。”
“不如由我来说吧!”紧关着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射入屋内的光线强烈到让我睁不开眼。
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我却一下便从他的声音里分辨出他是谁,这么多年,他的声音还是没什么变化。
“你的样子没怎么变,也还是那么的好骗。”
“他说你的腿瘸了,看起来是假的了!”我抬头看着他,冷哼道。
“现在的你美人在怀,大权在掌,我实在是不知你为何要绑我前来。”
“的确,我的腿是没有问题,可是我却是真的需要优钵罗花,而我也知道这花在你手中。”
“你派人去打听了?”
“是的,众人皆知,优钵罗可活死人肉白骨,却不知用此花必须得用一人全身的鲜血来作药引,而这人需是所救之人的至亲。”
心脏仿佛砰地一下炸裂,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强拉起嘴角,仿若这样心就不会痛了,片刻。我听到宛若蚊蚁般微弱的声音“所以,你抓我来便是为了作药引?可是不是我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呀!?”
他扬袍作在一边的凳椅上,开口说“还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你师傅暗室里所挂的那一副画吗?其实之前我所说什么你师傅是你的父亲这类话,其实都是假的,你其实是神剑山庄的大小姐,而神剑山庄的前夫人是你师傅的师妹。
你娘亲在怀你的时候遭人绑架暗杀,她拼力生下你,托付给你的师傅。但你师傅后来因为神剑山庄的庄主娶了思雨的阿娘,出于不满就没有把你送还给神剑山庄。”
“那你为何要骗我?”被粗绳捆缚着双手的我,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流露出得意之色。
“因为我不喜欢你呀,我讨厌明明什么都不如我,还不知道努力的人竟然能得到师傅的偏爱。像你这种得过且过的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呵呵,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的嫉妒我!”我低头冷笑,不妨一口鲜血从嘴角涌出来。
“谁嫉妒你,只要思雨复活,我便会与她组成一个家,从此快意江湖。”
“你很爱她吗?”声音已经低到我自己都听不清楚,只感觉每吐出一个字,全身的血肉都要绞在一起。
“是啊,我爱她,你知道吗?我刚去了神剑山庄便被人欺辱嘲笑,然而,是她,是她看见我被欺负便出面斥责了他们,然后又让我作他的侍卫,也是她出面央求庄主收我为义子,教我武功,给了我尊严,我怎么能不爱她呢?”
“咳咳”我突然猛咳嗽起来,看着他惊疑不定的眼神,我顺手摸了一下嘴,黏湿而又腥气,是血。
我看着指缝间血迹斑斑,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如果,你要取我全身的血,就请你快一点儿,因为我可能马上就要死了,要知道死人的血可不怎么好用,至于优钵罗花,就在我的包袱里,你自己取吧!”
屋门被掩上,世界又归于黑暗,我想笑,却被喉咙里涌起的血呛了一口。大概我很快就会死了吧,多好,我的残命还能换他两双宿双栖,这样,他也许再也不会孤单的一个流泪了,他也更不会知道,有一个傻姑娘明知道这是个死局还眼巴巴的把药送到他跟前。可望而不可得,大约就是这样吧!
㈤
今天是我与思雨的大婚的日子,只不过天气并不是很好,烟雨靡靡。我曾答应过给她最好的,然这天气却是我所不能控制的,幸而她十分喜欢雨天,就和那个人一样。
不由自主的我突然想起了刘涵,曾记得她同我说过,她也十分喜欢雨天,因为这样她所爱的人就会为她撑起一把伞,一起漫步了。我还记那时的她一脸希冀地瞧着我,真傻,明知道我是不会爱她的。
马匹声塔塔地响在青石砖上,我已经能看见那挂着大红绸缎的宅子。马上我就能牵上思雨的手了。
然而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白袍黑了发,立于府门之前。
“大师兄!”我骑在马背上拱手到。
“不要叫我大师兄,我可是从没有你这样的师弟。”
“哦,那不知神医此番前来,是为何?”
“给你药水”他扔给我一药瓶,说道“若不及时给你夫人服下,想必她不久就会香消玉殒了!”
“什么?是刘涵下了毒?”
“呵呵,我真为涵儿感到不值,涵儿为了帮你报仇,暗自追寻你的仇人,甚至为此而中了毒,而你却是这样看她。这解药本是留给她的,可她却来信告诉我,说自己不久将要离世,让我把药给你。”
“她没有说吗??”我呐呐的问道,将后半句掩于舌下,她既然能传出信,为何不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是我杀了她,取了她全身的血。
“说什么?真是想不通,涵儿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呢?当初师傅见你心机太深,想要撵你出谷,是涵儿央求着,才改变了主意,让你去了山庄。”
“是这样吗?”那一瞬,我忽然明了为何本要赶我出谷的师傅突然又让我拿着帖子去神剑山庄。
再回神看,说话的人已离去,耳畔只隐隐约约听见他在唱“红尘之人多烦忧,多烦忧。”
我摸了一把脸,不知道那是雨还是泪,就如同谁知我的心在为谁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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