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飘散着若隐若现的湿冷感。
我知道,这是「回南天」的杰作。
回南天,总是来的不经意,突然。
南风带着湿气降临。
它来时,从不事先告知,来后,却大张旗鼓,留下明显的痕迹。人们因此便知道它来了,像一种不得不接受的宿命。
南风带来的水汽,覆盖在楼道里,以及贴着瓷砖的墙面上,带着黏腻的濡湿感。来的时间愈久,程度愈盛。像是春天不小心打翻的一壶水,来不及擦干。
气息和水汽总是在游离,似乎无孔不入,非常任性,硬是要将寒冷的感觉,渗入紧闭的房门,以及久坐不动的人的身体里。
此刻,关着的房间内的地面上,就盖着一层微薄的水汽,薄薄的一层,肉眼难以分辨,多半靠的是感觉。
此刻,坐在房间里的我,指尖上停留着微凉的触觉,衣物厚度不够的手臂处,被一阵又一阵的凉意侵袭。我被动地,接受着时刻不停的暗示,身旁围绕着的,都是回南天的气息。
对于回南天,我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我不喜欢它的湿和随意,却十分喜爱它带来的暖意,可以摆脱过多衣物的束缚,远处的天多半是蓝色的,外头的风是暖的,似乎还带着初生青草的绿色。
此刻,房间内,手机正在播放着的轻音乐,渐渐弱了下去,似乎到了尾声。
半推开的窗外,是远处暗淡青灰色的山,沉稳,安详,连绵不断。
我站起身,拉开门,瞬间带动着一股子寒意,在空气中涌动起来,一把扑进温暖的午后时光里,融了进去。
一下子,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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