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熬过今年,熬过明天。
这群人,面对病痛的折磨,他们也许会恐惧,但从未屈服。甚至在病房里制造欢乐,传递活下去的信念。
人生不过如此,起起落落,没有定数,一时得意,一时失意。谁都无法预料未来,那不如就好好活在当下吧。
前天周四晚上,在某个群里有人加我好友,她之前在群里看到过我发的《我和妈妈的故事》这个系列的文章。
我通过她的请求后,她说冒昧问我一个问题:你妈妈得的是什么病?
看到这个问题时,我心里猜测: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呢?是不是她家里也有人得病了?所以才会来向我询问一下,难道是她的妈妈也得病了?
果不其然被我猜中了!原来真的是她妈妈得了很严重的病!
于是我把我妈得病的情况和经历都告诉给她了。
她说她母亲得的是肝癌,现在几个大夫的意见都不一样,她现在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就想起我写过的文章,来向我了解一些情况。
听完我前年的经历后,她说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早上我去医院,进了病房后我把昨天晚上的这个事情,跟我妈讲了。
我说:“你看,我一直跟你说,我写你得病住院的那段经历,肯定会有人看的吧?也许看的人不多,但我相信肯定是会有人看的,所以我才想把它写成小说然后想出书。
那些跟我有一样经历的人看了以后,他们都能感同身受。不像那些年轻的大学生们,二十岁出头,也没有这些经历,所以他们就根本看不进去。因为他们理解不了,更体会不到那份情感。
而这些有相同经历的、能够感同身受的人看完之后,也会带给他们一些力量,就像这个来问我的网友,不管我说的那些话,对她的帮助是大还是小?只要对她能有一些帮助就行了。”
妈笑着听我说着,她也开始表示认同了我的想法和说法。
然后她笑着跟我说:“昨天上午刚住进旁边病房的那个人,昨天下午死了。弄得我心里特紧张,下午你爸来的时候,我跟他说晚上把我接回家住吧。你爸说一会看看吧,结果晚上下雨了我就没回,但是一晚上都心里紧张的睡不着,喝了安眠药也不管用,半夜两三点还不困。
后来过了一会困了,四点多钟下地尿,结果迷迷糊糊的走到床这就给摔倒啦,我嘴里还说着‘唉呀妈呀’然后就一屁股坐地上啦,幸亏有这个床我扶了一把。”
我一听也笑了,我说:“还摔倒啦?唉,你呀。没事,紧张啥呢,医院嘛死人很正常的呀,别害怕呵呵。”
我妈笑着说:“下午那个人死了他们就把床停在走廊,他儿女也都不在旁边守着,我去打饭时候,从那个床旁边过,心里就特别的紧张。”
我笑着说:“人死了儿女也不在旁边待着?那去哪了?这就有点差劲儿啦。”
我妈笑着说:“他儿女在前边屋,找医生开死亡证明的手续呢,楼道里也没人,就刚开始人死的时候,他闺女哭了几声,然后就去医生办公室的凳子上坐着了。”
我笑着说:“人这不是在呢,我还以为是就把尸体放楼道里没人管了呢呵呵。不过也确实有点差劲,咋也得在旁边陪一个人呀,省的把你们这些病人都吓着,一个人从那床边过,肯定心里害怕呀。”
旁边病床的大姨也笑着跟我说:“刚才你妈还跟孙大夫说呢,说紧张的晚上下地还摔了一跤,孙大夫也会解释,人说‘哎呀没事,你紧张啥呢,人就是来开证明的,医院嘛就是病人、死人的地方,所以别害怕’,你看人解释的多好。”
我说:“人说的对着呢呀,不过他们也是,看着不行了人都快死呀,为啥还要从大医院里给弄出来,然后又来小医院这住进来,结果还没过了一天呢人就死啦。这是啥情况?”
大姨说:“人住进来,就是为了弄死亡证明来的,所以才早上从大医院出院后,住这来的。”
我说:“我知道,但我不理解的是,那大医院就不能开死亡证明啦?为啥看着人快不行啦,就让出院呢?难道大医院不给开死亡证明?非得来小医院里才能开这个证明呢?”
大姨说:“那就不知道了。”
我说:“所以我觉得这个事儿不对的呢,我有点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
里屋的病床是一个60多岁的男人,住进来也有十多天了,但是他们一直都特别沉默寡言,没有我和我妈还有这个大姨这么能说话。
陪床的是一个妇女,大概有个40多岁的样子,每天来陪床输液的时候,也不说话,十多天了也没怎么和我们说过话,就是见她每天坐在里屋的沙发上,看着手机。
前天她单位有事走不开,不能来医院陪床了,所以就主动跟这个大姨说请大姨帮忙给照看着点输液的那个男人。
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呢,以为这个妇女是陪着自己的男人来输液的,直到前天我听大姨和我妈聊天时说,这个是儿媳妇,说男人的儿子死了。
所以前天大姨是在里屋另外的一张床上输的液,但是第二天又来外屋输液了,我也搞不清楚状况。
但是听大姨和我妈的对话,大概明白了原因,好像是这个男人,觉得大姨在里边输液怪不方便的,比如说他想尿尿的时候。
前天有大姨在,他就只能一直憋着,等大姨去上厕所的时候,他才下地尿的。
所以昨天早上大姨来的时候,就问他:“我今天在里边输呀,还是在外边输呀?”
男人没有答话,于是大姨很知趣地就又回到了原来的外屋的这张病床上输液。
等我昨天来了以后,大姨对我说:“你给看着点里边的情况,陪床的那女的今天还来不了,他老是睡觉别一个人出点啥问题了。”
我进里屋看了一下他输液的情况,他醒了,跟我说:“没事的,我看着液呢,没睡着。”
出来后我压低了声音问我妈:“那个女的是他儿媳妇?我还一直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呢。”
我妈也压低了声音说:“是他儿媳妇,你看他们两个人的年龄也不一样呀,他比她大那么多。”
我悄悄说:“那他儿子咋死的?”
我妈也悄悄说:“他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孩子都死了,都不在了。”
坐在旁边病床上输着液的大姨,冲我们母子俩摆摆手,意思是让我们别说了,怕里边的那个男人听见了。
里屋的男人输完液,一只手捂着另一只刚刚拔下针头的手背,出来跟这个大姨和我妈寒暄了两句,然后独自回家了。
等他走了以后,大姨才跟我说:“他有一个闺女一个儿子,每天来陪床的这个女的是他儿媳妇儿,他女儿是老大,好像是做什么生意的,但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儿子是老二,有一次清明节上坟的时候,不对,不是清明节,是阴历十月那个上坟的日子,他儿子去给姐姐上坟。上完坟回家后,晚上睡觉第二天就没醒过来,人就没了。”
我说:“被带走了?这么邪门呢?一般不都是被外人带走吗?咋还带自己家里的人呢?我们村里都是被外人带走的,比如谁家死人了,然后过不了多久,肯定会有另外一家人也跟着死人,这么多年了每次都是这样的情况,一死人就是成双成对的。”
大姨又说:“这男的老伴儿,去年来这住院的时候,正好我也来住院。他老伴儿哭晕过去好几回了,救醒了又哭,去年救了好几次,所以身体也不好,来不了医院给他陪床,只能是这个儿媳妇儿来给他陪床了。”
我妈说:“哎,两个孩子一下都没了,当妈的想孩子想的,哭晕过去好几次。”
大姨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接着说:“不对,想起来了,他还有个女婿呢,是他闺女的老公,但好像从没见他这个女婿来过医院。”
说着话呢,大姨的儿子从走廊里进了病房,坐在了大姨床边的塑料凳子上,他也不爱说话,虽然每天中午下了班就来医院陪着,但是却不像我这样和我妈这么能说话,也不像我这样跟他妈熟了以后这么能说话。
今天早上,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戴着耳机骑着电动车,听着《麦家陪你读书》里边的内容:今天,是麦家陪你读书的第1441天,共读的是第206本书——美国作家理查德·耶茨的作品《十一种孤独》。今天,我们继续下一个故事——《旧的不去》,关于肺结核大楼里病人的故事。
听到故事的结尾时,我很感触,正好符合这篇文章的内容,因此我决定把它放在这里。
《旧的不去》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们是一群肺结核患者,七号楼不仅禁锢了他们的身体,还禁锢了他们的灵魂。
他们不敢给家人承诺,也许前一秒还在幻想家人团聚的欢乐,后一秒就咳嗽大出血被推去手术室后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也不敢有远大梦想,毕竟在他们眼中,生命中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自己赚来的。
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熬过今年,熬过明天。
这群人,面对病痛的折磨,他们也许会恐惧,但从未屈服。甚至在病房里制造欢乐,传递活下去的信念。
人生不过如此,起起落落,没有定数,一时得意,一时失意。谁都无法预料未来,那不如就好好活在当下吧。
来到医院门口已经听完了这个故事,我把电动车锁好,走进了住院部,走进了我妈住的这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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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家说读书就是回家,我说写作就是出发。一个有态度、有温度、有情怀的创作者,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希望我的文字,能在治愈自己的同时,也能够治愈你;希望你能从我写的故事当中,获得感动与力量,温暖与方向;
希望在你迷茫困顿之际,在你感到彷徨无助的至暗时刻,能从我分享的故事里,看到一丝光亮,看到那点滴的一米微光。
希望我的存在,能让你不那么孤独,甚至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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