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漫说（四）一一秋天枣子红了时

草庐漫说（四）
一一秋天枣子红了时
曲赣江

日子飞快，总是撵得人气喘吁吁。4日甫才立夏，晨读入眼即是立秋时分一树红枣勾起旧忆唏嘘。

许是想及池塘边竹编挎篮兜不住一篮水，许是想及40多年前，一位外婆辈秋日赶早卖一挑柿子，被货车撞伤后，可恶的司机不仅没有急时救治，反是倒车，将人到中年的外婆辈抵在路边的树干上，生生挤压至死……

《卖枣》初稿，最早初见于黄老师的朋友圈中。一直睡眠不好，午夜甫见，文字中沉静的伤感，倏然回眸的亦梦亦真，字里行间籍借少不知愁滋味的懵懂，没有拔高，没有刻意文学语言勾描，如一缕忧伤，无力，挥之不去。

后来索性披衣写字，籍文字排解时间深处的感伤。从第一次走进大山走近金寨，絮絮叨叨写了对金寨的一个镇一一梅山30多年以来的变迁印象。从暗夜写到白昼，心底方才略略平复了些。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被现实促狭得像条癞皮狗，不耐看，苟延残喘着。也有活得油光水滑鲜亮明丽的，只是，挑破一层皮，发现都不似表现在人前的诸般堂而皇之。有的为业务奔波，不善饮而饮，英年早逝；有的置房添车，不幸殁去时，方知房贷车贷尚未还清；有的退休了总可以追逐愿想，才惊觉身体透支；有的竭力维护脆弱的光鲜，怕人说上一言半语……

愈来愈逃避与人相处，怕见这些生之不易，怕见殁之离伤。喜欢躲在旮旯里，像条狗静静舔着自己的爪子，默默注视远方。几天前，因中篇《杨爷轶事》结识的人物原型说：到了一定的年岁， 感觉周围的人都变得越来越脆弱了起来。也许吧。

又或不是。光慈文学群有一次发了篇孩子的习作，文中说及对穿衣的感受。辅导老师介绍这是一位留守儿童，家里经济条件不好。黄开心老师当即委托代购一件连衣裙给孩子。而彼时黄老师正在医院与疾病相搏。甫一好转，黄老师即辞儿别女飞往新疆支教……黄老师有一双小儿女，支教走了后，上学的儿子担负起哄上幼儿园的妹妹入睡。小小的妹妹从最初母亲教课时只能独自摸墙玩，在母亲远赴他乡后学会了自己吃饭。偶尔，黄老师朋友圈发个图，小小的闺女，笑着，黄老师的文字却是无法触撞的柔软娘心。

《卖枣》写了“姥姥”与“我”，平静叙事，从孩童的“我”单纯目光观察生活，讲述生活。细细一咂，似乎让人回过味，这个味就是以己经历告知小小的女儿，籍此排解对老人的思念，对一双小儿女的殷切思念，对故乡挥之不去的乡愁。黄老师是位有大情怀的人。

向前看，向远看，每个人都在努力前行。这个秋天，枣子一定会更红更甜，小小的女孩一定会吃上又红又甜的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