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去长江边的一个小岛上,遇见一方书屋,想着以后自己,也能有自己的岛上书屋。一位女士说:“做梦是每个人的权利。”是啊,我想也是义务。
听这一带的渔民说,那个荒废了十几年的港口小岛上,又重新有了灯火,像是一家书店。我是一个记者,或者说我是一个靠着记者证在各个景点漂来漂去的实习生。在这个人人自媒体的时代,我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的去路,既不敢扎身社会敏感的漩涡中,也没兴趣追逐一些花边风月,就靠着写一些旅行记闻换点路费,趁着年轻,不余脚力。
好心的渔民同志把我渡到江心的那个岛,他在这儿摸螃蟹,据说这儿的醉蟹很有名。下了船,迎面是一个被泥沙淤塞的港口,数十个废弃的起重吊架,隐约可见当年的喧闹。沿着被草木侵占的几近狭隘的大道,路的尽头,一处橘黄色的长廊般的木屋出现在我面前,我突然发现虽然天还是正午,但已经入秋了,江风很湿冷,看到这暖色的小屋,才发觉小腿早已经开始发颤。
当我迈进这个叫做江渚沙屋的长长屋子时,我猛地抽涕了一下,一方面,真的太暖和了,在外面剔骨的江风的对比下,屋子里柔和的灯光,键盘格式的书架上摆放着各式的书,还有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狗,诶~另一方面,这只狗好像在冲我眨眼睛!
屋主拉住了向门口撒丫子狂奔的我,冲我善意的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事的。”可能我到处闯荡的粗神经作祟,在这么一个渺无人烟的岛上,就相信了屋主的话。
这间书屋的藏书不多,甚至可以称之为寥寥,不过却可以窥见屋主的读书习性,倒是满足了我的猎奇感,毕竟在荒岛上建造一个书屋,这种事,这种人,在我短短的二十多年里,还没碰到过。
书屋的热水和电好像是不缺的,在我挑了一本阿加莎的《无人生还》,坐下还没一会儿,一股咖啡的香味远远飘过来,常年漂泊的我倒是嗅不出什么品类。只知道脑海里隐约出现一个想法,这杯是我的,就是这么强烈的感觉。屋主将咖啡放在我的左手边,我有些期待的开始思考如何进行接下来的对话。他开口了:“这杯不收钱。”
天呐!我气的掏出手机,大喝:“扫哪?”他没有说话,只轻轻一笑。我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这个书屋营造的氛围实在是太好了,满满的文艺气息,让人以为自己活在故事里,突然就闯将进了生活的气味。我看向屋主,希望能传达我的歉意,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等待着,目光交织那一会,他微微点头,便又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我突然笑了,原来人与人的相处可以这么简单,我在跋山涉水,满身沧桑之后,这间书屋,在奔腾的江水中,在夹雨呼啸的江风里,竟然难得的稳重,除了那一只毛茸茸的大狗。
等我翻完书的最后一页,岛上的江水气已经散了,夕阳的余晖从窗户里打进来,窗外的塔楼上,挂着不知年代的风铃,各式的鸟儿在岛上盘旋,我看得痴了。直到江面上遥遥传来一声汽笛,“天色不晚了,孩子。”一个沉闷的男声从我身后悠悠响起,屋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桌边,凝视着窗外。
我环顾屋内,屋里没有钟,下意识的去摸手机,以前觉着不能离手的玩意,此刻却有些扎手,我说:“要不......”,屋主笑着摇了摇头,止住了我的话头,想想补了一句,“我怕饭菜不够吃。”
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屋,虽然我还挺喜欢这书屋的,但主人真是太惹人厌了,上岛的地方,渔夫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船上的两个麻袋里爬满了小螃蟹,我不由感激的对渔夫说:“麻烦您了,回头请您吃饭。”“哪里的话,我接过很多人,比你还晚的多了去了,不过你是我见过最礼貌的一个。”
我吹着江风,听着螃蟹们挠袋子的声音,感觉心里痒痒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书屋里的人和事,牢牢抓住了我的心思。
ps,这篇小说,读者同志们瞅瞅有没有连载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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