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搞不清楚,为何天气会如此影响我的心情。
天气是最微小的,最客观的,最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像人生中遇见的那些困难,和大是大非的抉择,让我头疼。但我可以在困难面前保持淡定,却很容易的在天气面前败下阵来。
起了大早,天阴森森的,我在车子的后座上昏昏欲睡。心情并不明媚,于是也不怎么想说话。天秤的阴郁被这窗外的冷风勾了出来,有点蠢蠢欲动和无处躲藏。
把孩子送到学校,捏捏他肉乎乎的小脸后,他开心的和我说再见。想起第一次送他去学校的时候,他还穿着尿不湿,一脸紧张和不安,如今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新的人生阶段。孩子都要被迫去接受自己的年龄该面临的阶段,我们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摄于马路边从学校出来,时间尚早,我慢悠悠的踱步到公司,一路上梧桐树叶三三两两的挂着,只剩下清晰的枝桠,倔强的骨节插入灰蒙蒙的天空里。鸟儿也不见了,更别提花啊虫啊什么的,冬天很安静,也很无趣。我把自己裹紧在大大的呢子大衣里,用这件八百大洋的大衣,感受金钱转化的温暖,自觉自愿的让我的人生,接受铜臭的味道,不再如当年那般鄙视金钱,开始接受自己的平凡,接受自己物质的一面,接受自己能用金钱换来一些快乐的事实。
也许更多的时候,曾经对金钱的鄙视,来自于一种自我暗示,来自于自诩文人的酸腐味,来自于年少懵懂的无牵无挂,来自于自持清高的倔强冷漠。金钱从来都是中性的,本就不应该是个贬义词,它的暖度取决于持有它的人,和它所做的事情。
耳机里恰如其分的响起《冬晨》这首歌,歌里更多的像是童年的回忆,那些个妈妈比我起得早的岁月,而如今,我成为了当年的妈妈,成为全家起得最早的人,想来岁月不厌其烦的复制粘贴着人们的生活,好在岁月没那么严谨,它放过了一些微小的差异,让我们成为看起来类似,又那么不同的个体。
快到公司的时候,路口有交警小哥哥在指挥交通,只有我一个人在等红灯,绿灯亮的时候,他做出了标准的手势让我通过,不知怎的,看着他冻的通红的鼻子,我不由自主的朝他笑了一下,我感觉到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快要经过他的时候,才看到他弯起的嘴角。
这个寒冷的世界,还是有很多温暖的啊。
没有人在意这几秒钟发生在一个不起眼的路口不起眼的微笑,可是它却像一个暖暖的小红点,挂在路口光秃秃的大树上,温暖一些陌生的面容。
公司边上本有一条小河,河边曾有一排大树,柳树、梧桐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秋天的时候,掉一地的果子。我曾在那里拍了一个很喜欢的小视频,慢慢的走过大树下,早晨的阳光正从树叶的缝隙里若隐若现,时短时长,那时正是秋天天气最美的时候,薄针织衫露出锁骨,小风儿吹在肩头和脖颈。
而此时,那里开始了一些市政工程,所有的大树都不见了踪影,光秃秃的河边,毫无遮挡的绿色的河水和河边的地铁站,让本就肃杀的冬季,变得更加冷清。
我打了个寒颤,快步走到办公室,打开空调和暖气,捧着热水呆坐了一会儿。前两日天气甚好,到了中午,办公室里热的坐不住,同事又不肯关空调,于是我便一个人搬着电脑坐到太阳底下,大厅里就我一个人,自在极了。玻璃杯在太阳底下冒着热气的样子,让我又怀念起大学时的图书馆三楼,时光就像不曾走开一般,只是在热气里拉扯了几年,拉扯了几瞬而已。
摄于办公楼大厅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考虑了一下是在微信公众号上写,还是在简书上写。
前几日,小野突然找到我,问我简书首页推荐的都是什么鬼。简书是我曾经推荐给她的,她偶尔登陆,写几篇文章。我当时一时有点心酸,然后说确实首页文章很烂,但简书一些地方应该还藏着好文章,而且,我只是想找个写东西的平台,我写自己的,也不求人看,所以简书还是可以达到这个目的的。
我还记得最初的简书,好像是在上海的一个小工作室,只有几个员工,还在简书发起过招聘,会欢迎大家去工作室坐一坐。不知何时,简书已经开始上市了,没有了当年的首页推荐的审稿,多了许多收费,付费的东西,多了许多花花哨哨的内容。
曾经首页有小说连载,有深度文学,有诗歌,有意识流的杂文,有程序猿的专栏,如今都是娱乐新闻,UC标题党,以及教如何写作赚钱的~简书或许早就丢了初心,带着一批涉世不深的小作者,跟着丢了写作的初心。
所以当我和小野说,我坚持自己就好,我只是要个写作的平台的时候,我心里对简书是怒气不争的,我知道它需要盈利,需要流量,需要赚钱,可是你为何要完全杀了当初的你。
所以我问了爱姐姐同样的问题,问她怎么看待简书,她和我对小野的回答大抵类似。只是我想,我心里早有答案,她心里其实也有答案。只是简书是我们曾经喜爱的孩子,即使它长残了,我们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说它多么不好,我们希望大家对它宽容,给它机会。
所以我最终还是把文章写在了这里,这个输入框有这几年积攒的感情,有我每一次倾诉时熟悉的节奏和段落的距离。习惯让我留了下来,习惯让我眷念这里,自在的孤独让我选择了这里。
写到这就想收尾了,手边的茶也见了底,这情绪不高的生活,竟也别有一番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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