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活着就有白头发了。
最初也不可能当回事,年轻嘛,见一根就拔一根。当有一天,儿子专心致志爬在我身边给我拔了整整有一百根白头发的时候,我内心悄悄有些慌乱,有些恐惧了。
记得在《少年文艺》上看过一篇小说《两根白发》。有一个考上大学离家就读的女生,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夹着两根白发,一根是母亲的,一根是关心她的一位女教师的。每当她看到这两根白发,她就像看到了两位慈祥的母亲,就感到了爱的温暖,就增强了好好学习的动力。有想象力,两根白发很巧妙,很动人。我中学写作文的时候也曾写过《我的老师》:“夜深了,老师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她还在辛勤地给我们批改着作业;她眼角的皱纹是操心我们的见证,她两鬓的白发是付出给我们的结果。”只是那时惯用的手法。当然,也见惯了外婆的白发。对于母亲的白发也没在意过。这些出现在眼睛里的、文章里的“白发”并没有引起我太大的关注,习以为常,就像长在别人脸上的青春痘一样。而当自己白头发突然多起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格外在意的。心里惴惴的:怎么这么多啊。
拒绝,拔!理发的时候,洗发理发的都在直接或转弯摸角地提醒你有白头发了,焗油可以变黑,使你更显年轻精神。有时真想焗了算了,白头发就是不让人待见。但转念一想,春风吹又生!何必呢,默认吧。拔也拔不急了,也不拔了。
也想白毛女,也想伍子胥,那是有事急白了头。
“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那是愁白了头。
大部分人有了白发,有在遗传上找原因的,有在血热上找原因的,有在肾虚上找原因的。无可争辩,最根本的还是到了岁数的原因。
不接受也得接受,并开始自嘲,白着总比秃了好,总比光了好。甚至开始欣赏秦怡、田华的银发风采。
人也是一季一季的庄稼,什么时候吐芽,什么时候拔节,什么时候扬花,什么时候结果,都是规律而规矩的。不管跟谁在一起,不管在怎么样的环境里,生长不会停止。可笑的是,两个人恋爱,时间长了未成正果,有一个就提出“赔偿青春损失费”。真实的情况是,即使一个人待着也会是机体衰老、油尽灯枯的。
想通了,我们都知道,人生是一趟有去无回的单程旅行。自己的白发是自己旅程上岁月涂染的带色的叶子,写满了个人的喜怒哀乐、风霜雪月,是自然和岁月的见证,没法拒绝,没法掩饰。所以,除非自己是个要紧的人物,不然的话就让白头发自然而然地优雅地长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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