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未末的背影
封存了“白羽蓝铃” 也封存了我所有的心迹
寒假过去,新学期迎来了草长莺飞,纸鸢飘舞的春天。
那本沈冠做了详细批注的习题集早已做完,仿佛最后的联系也由此中断,我和沈冠渐行渐远。
每当放学,车棚里陆陆续续推着单车,涌动出来同学,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我一直想拥有一辆,如周小雅26型号的紫色单车。
每个夕阳下沉的黄昏,我都会在教室的窗前凝望,人群中我一眼就能看到推着单车一前一后的身影,紫色单车的后面总会有一辆28型号的“白鸽”和周边同学落落大方地说笑、嬉闹——我不用任何方式分辨,就知道那一定就是沈冠!
单纯的我,以为只要能有一辆26型号紫色的“永久”,也能和他们一起走过每个飘着墨纸香的书店,每个荡着果茶味的街道。
直到暮色四合,操场只剩下空空荡荡的寂寞,打更的张伯好心提醒,我才收拾好装模作样的书本,走在回家孤单的路上。
总有一些场景,一些伤感,某个人,永远看不见,其实你也不想让除了你之外,任何一人知晓。
暗恋是自己的事,的确和任何人无关。
月考的数学试卷,沈冠正在课间下发。
他穿梭在桌椅狭窄的过道里,我着实忐忑。圣诞节他写给周小雅的贺卡,就像久酿的陈醋,酸涩了我整个寒假和春节。
刚刚起色的数学这次考的又是一塌糊涂!
沈冠走近我,我料定他手里一定是我的试卷。他微蹙眉心盯着我,数学真是我累世的冤家,无论是沈冠还是冯轩,都无法对我惨淡数学成绩,力挽狂澜。
试卷轻轻飘飘地落在书桌上,有分数的正面却在下方!沈冠玩味看着倒扣的试卷,浅咳了一声。冯轩抬头,不知所然地在我和沈冠脸上来回的逡巡,这样的尴尬,莫名激起了我,猛的翻过试卷。
“76”——分外鲜艳醒目!
我迎着沈冠的目光,不惧不闪!
那是我第一次正面坦荡看着沈冠,拼命地捍卫着自己的坚强,我知道我的内心其实早已塌方,几个月以来无处安放的情愫,躲躲藏藏,此刻这个眼神,仿佛就是对自己,一个痛痛快快地了断。
当日的放学,我再也没找各式的理由推脱丁佳,又和她没心没肺地结伴回家!
“爸妈,我想学文……”,晚饭时,我放下汤碗,平静和他们说。
也许我没有征兆的决定,没有由头的突然告知,老爸老妈面面相觑:一班,学霸的班级,自己的女儿虽然不是前列佼佼,可均衡下来也能挨得着优秀,怎么没有来由的突然学文转班呢。
“未末呀,这个问题,咱们暂且放放,高二才分班,这不是还有半学期嘛,再考虑考虑,好吧。”老爸,也放下手里的碗筷,平静和我商议。我默默点了点头,后退了餐椅,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想在自己的世界里,让沈冠成为主角;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各式传言,他的那个她,是周小雅还是方琳;也不想被他看到惨淡数学成绩,不置可否的审视和玩味;更不想丢失掉用裙摆兜着刺猬,迎风踏浪的山丫头,海女儿的英气。
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安未末!
夜深了!一把锋利的壁纸刀,只是轻巧滑过掌腕,便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那一晚,我看着窗外星光点点的夜空,找寻参商两星,可我清楚知道那只是徒劳,自己和沈冠之间就是永不能相遇的商星和参星。一颗从地平线上升起,另一颗早已陨落,永远不能出现在同一片夜空。
若干年后,北京的相聚,一桌的故朋旧友,我也是像当年的眼神迎着他。不曾胆怯,无所畏惧。成年后我明白,曾经的我就是不那么优秀,我也不必对他有什么歉意,沈冠席间的泰然自若地谈笑和审视,我突然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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