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
米兰·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的开篇便提到了永恒轮回。因为我们难免觉得只有一次的生命充满着无奈,或遗憾;偶然一次不算数,一次等于没有,此乃德国谚语;说明的也是这只能活一次的、不能彩排的人生带给我们的被动和沮丧。
然而,尼采说:想想吧,有朝一日,一切都将以我们经历过的方式再现,而且这种反复还将无限重复下去。
这便是永恒轮回。可见它更加可怕。在永恒轮回的世界里,一举一动都承受着不能承受的责任重负。这就是尼采所说永恒轮回的想法是最沉重的负担。也就是说,它是我们可以活无数次,却次次都不能彩排的人生。
作者说,如果永恒轮回是最沉重的负担,那么我们的生活,在这一背景下,却可在其整个的灿烂轻盈之中得以实现。但是,重便真的残酷,而轻便真的美丽?
这就来到了我们刚刚开篇时的那段黑体文字,以及我们所要面对的那个问题: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带着这个问题,且让我们走进书中,通过其中人物斟酌一二。
当提到托马斯和特蕾莎的爱情,作者向我们表明他们相遇、相识、相爱的偶然性。因为偶然,托马斯不想对其太过看重。但,我们的生活充满了各种偶然性,而我们有理由责备人类因为对这些偶然巧合视而不见而剥夺了生命的美丽;更何况,这两个人的爱情又是多重偶然巧合的结果?
所以,即便通过贝多芬的“必然者为重,重才有价值”来否定了“偶然”,却也同样通过贝多芬那经过细加掂量的决断——“非如此不可”,托马斯选择将这爱情继续珍视下去。
当偶然的命运之鸟一齐飞向肩头,便成了必然之“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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