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写“我的村庄”系列,童年记忆翻涌而来,不断地在我的脑中重建。就像两个平行的空间,当下的我和童年时期的我都在活跃着。
大山里那个普通的庄子,人们劳作的画面、孩子们嬉戏的画面、黄牛们兀自吃草、猪猪们懒懒的睡大觉的画面,一幕又一幕不停上演,温馨而美好。
那这会儿,它定格在哪里了呢。对,定格在了我非常喜欢却一直没说的河流上面。与外面的大江大河相比,我们庄子里的那条实在是苗条极了。所以它连个名字都没有,我们就叫它河湾。
在下雨涨水的时候,它像一条黄色飘带;无雨或干旱的时候,它又被切成一段一段的,这段一个深潭,那段被泥沙淤塞,灌木丛长起来人便无法通过,但是这条小河依然是乡亲们浣衣和给稻田灌溉的重要渠道。
我喜欢去河湾里玩耍,特别是在夏天,我能在里面呆一天直至天暗下来。当然我会把作业带上,做会子作业、吃会儿零食,困了就躺在大石头上睡一觉,无聊了就去小石头下面翻一翻螃蟹。
因为河湾里清凉啊,也安静,真正静的时候只能听到流水声和夏虫的鸣叫。我躺在大石头上看着天空发着呆,也观察着水蜻蜓,它们的尾巴细长细长的,蓝色、黄色、藏青色、绿色、红色,轻盈袅娜,与田野里的不太一样。
妈妈习惯在河湾里洗菜、清衣服,潭水深而清澈又是流动的,所以洗出来的东西必然干净。我也喜欢陪着妈妈去,给她分担点重量,听她说说家长里短,哪怕只是砸起一两个水花。
薇菜/网络图片当妈妈教会我如何在河湾里捞河虾时,捞河虾就成了我每年夏天的固定活动。穿上短裤,背上小竹篓,拿着戳钵(类似畚斗样的东西)顺着河流一路淘下去。河虾很小但好吃无比,只需配上青椒加油翻炒即可。
夏天脚在凉水里泡着很是舒服,当然也有不小心摔个屁墩儿的时候,也有被不知名的水虫叮咬的时候,但与成就感和美味比起来,这又算个甚呢?
毛桃、钱串籽儿、四月籽儿、娄豆等也喜欢生长在河边或是山沟里,河边还会生长猪能吃的野芹菜和一些叫不出名儿的水草,还有鱼腥草、薇菜等一些药材。
薇菜我们叫它小拳头,特别的形象,因为它长出来的时候就像一只只握紧的小拳头,上面还有一些白色的绒毛。它既可作为药材又可以食用,那个时候我们需要勤工俭学,每年需要交给学校一定数量的薇菜。
薇菜打理干净后需要焯水,然后暴晒。印象当中,我们曾在小学校园的大太阳底下揉过薇菜,帮忙把它们揉搓出水来晒干。平时可以采集活的直接拿去卖,河坎上、田埂上、山沟里有水或比较阴湿的地方都能找到。
我还记得我站在土锅台旁边等着妈妈把小河蟹用猪油炸好,垂涎欲滴的模样;我还记得某一次一下捞了很多的河虾,却被竹篓漏出的水打湿屁股尴尬的模样;我还记得我为了那一窝不好采摘的小拳头,拼命抓住树枝爬上河坎滴着汗的模样……
这些都是我关于河流的记忆,我喜欢去水边,或许因此而起。
冬天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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