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美四月天,四月草长莺飞,花开蝶舞,果实孕育,万物欣欣然生长着。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去年的这时我结识了飞,今年的这时我又孑然一身。
一 毕 业
我的毕业季提前来临,春节后到校不久课业就结束,照完毕业照,和要好的同学吃完聚会餐便各自天涯。
聚会开始大家都在憧憬未来。诺说杭州最美,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她想去最美的地方上班,周末和同事烟雨里驾一叶轻舟唱着歌,去看白娘子和许仙相会的断桥,没准还能在那里找到我的许仙呢,大家大笑着推搡她,我还调笑她也可以看见帅哥赶紧掉水里,上演一次英雄救美,从此……
云是我三年里玩得最要好的,她喜欢大海,想去有海的地方搏一把,不论成败但求无悔。年轻真好可以任性,就象在纸上做画,画不好擦掉重来。
展望着未来,吃着喝着,大家都喝了不少,说好不哭最后还是抱成一团哭了个稀里哗啦,三年大学生涯从此便留在了记忆里。
二 初 见
父母亲经营着一家小公司,上着班利用休息时间打理公司,我上学每次爸妈来看我总是捎带办好多事。打印纸不多了捎点,某台机器零件需要换了买个,某个工程合同要签,某个帐该要了。一路上他们说得最多的也是公司的事,听着也体会到他们的艰辛与不易,回来休息了几天便觉得无聊,爸说没事先去公司帮忙吧。
上班第一天妈妈带我去的,到那直接把我交待给主管她就上班走了,一上午的时间过得真快,熟悉机器操作让我头大了许多,看着她们从容的接待顾客送走顾客我心里忿忿,我也一定要学会。
下午快下班时从事外业的员工回来了,大都是新面孔,他们拿着各种器材、风尘仆仆。
最后进来一个提着笔记本电脑的男孩对着他们大声吆喝:都先别急着下班把数据传好再走。然后一脸冷漠地去工作台打开电脑。
好酷,我伸伸舌头小声问公司一个女生他是谁,女生对着耳朵小声说:他叫某飞,回过头去看,他正专注的在传数据,好象周围的一切与他不相关,当其它人陆陆续续打开电脑他已在关机。当他风一般从我身边经过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他边出门边问另一个男生,明早还是七点半公司门口吧,确认之后便出了门。接着便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远。
新工作新鲜又有挑战性,哪不会她们都会热情地教我,心情好学得也快,一周就这样在学与练中匆匆而过。
三 相 识
姐姐已在外地上班,我不可能再远走高飞了,爸妈都五十出头身边得有人偶尔照顾,和爸妈商量后我准备报考公务员,于是买了资料早点着手复习。
学习是枯燥的,公务员资料更是硬着头皮学,妈妈怕我学习累买了一大堆零食放在桌上,看一会书享受一会美食,累了就躺床上看,谁知一会就睡意袭来让我无从招架,那就放纵地睡吧睡吧一觉到天明。
这样的状态不行,太舒适的环境不利学习,我发现下班后公司很静没人打扰,就决定去住公司。
于是早饭就在附近饭馆解决了,今早包子豆浆,明早逍遥镇胡辣汤,后天牛肉汤,驴肉汤,一周吃遍了附近所有早餐。
我喜欢美食还是个吃货,吃了一圈就不满足了,我和同学曾立誓吃遍家乡美食,这计划才刚开始,于是头天下班我就问公司小姐妹除了这附近哪儿早餐最好吃,小姐妹估计也是小馋猫赶紧给我推荐,某街口羊肉汤,某街的馄饨,某胡同的老婆米线……听着都很诱人,说的街都那么远吃个早餐还得起早,本姑娘最不愿意的就是早起。听着心由喜悦变成了点点失望。
快下班了我还在纠结第二天的早餐,突然一个念头跳进大脑,我为自己的小聪明骄傲了一下下,让附近住的同事们给我带点,脸稍红了一下还是决定这么做。能帮人处且帮人嘛,心里这么想。
“谁在某街住?早上带份早餐”我终于脱口而出。“王楠在某街,但他今天休息了”。好尴尬,鼓着勇气还是要失望,正说间飞从楼上下来了,边走边问“想吃什么?我住那片早餐很多”我疑惑的瞪大了眼睛,是在问我吗?他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我。“哦,你看啥好吃捎啥吧”,从来没搭过一句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想赶紧掏出十元钱递向他,“算了吧,捎了再给”。说这话时还是脸无笑意,只是没那么冷了。
第二天,外业都没出,快八点员工们先后到公司,正当我搜寻飞的身影时突突突的摩托声嘎然而止,飞快步进了门走到我面前“不好意思,吃饭人太多,有点晚了”。说完饭递给我径直上了楼。
飘着香味的羊肉汤让我食欲大开,绿绿的芫荽葱花,红红的辣椒油把我这馋妹吃得一点汤都不剩。中午上楼拿东西走到他身边对他说了句“谢谢你,羊肉汤很好喝”。赶紧逃开,没看他的脸是否还绷得那么紧。
四 热 心
下午客户有点多,忙的晕头转向,去取档案盒时看楼上人几乎已走完,心情莫名的有点差,抬腕看已过了下班时间了,舒了口气,忙碌的一天。
准备关门时飞到了公司门口没下车便问:“明早还带餐不?”我笑着问他:还有什么好吃的?他说你只管说想吃啥吧,猛地还真不知道要吃啥,于是便说你觉得啥好吃随便带。他笑了一下,笑容转瞬即失,但那一笑很美。
我耽心我的花痴又犯就没再多说,他骑着车飞快消失在我的视线。
第二天上班时间不到飞已经来了,听到敲门声我下楼,抬眼看墙上表七点五十,开了门他已拎着饭站在门口,我不好意思笑着说了句:麻烦你了。他把早餐递给我顺口说:不知你喜欢吃啥凉粉丸子各一半。说完上楼了。
真是惜字如金,不过凉粉汤还真地道,我又喝的一点不剩。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小姐妹那里对他做了进一步了解,他老家不在县城,父母在乡镇做生意开了间烟酒食品店。他大专计算机毕业,在这里也算是学以致用。
让我有点意外的是 接下来每天早上他都会提前来,而且给我带早餐,花样翻新,牛肉包子小米汤,鸡蛋饼,豆腐脑油条,营养又美味。
我渐渐明白他为什么会来那么早,我们不言而喻的有了种默契,上班也没多说过话,但是眼神做了交流,他看到我是种询问,我看到他是种赞赏肯定。我的生活过得充实愉快。转眼上班一个月。
五 邂 逅
周末我和妈上街逛逛,为了方便骑了电车,兴致盎然的转完步行街已快到午饭时间,骑上车准备回家才一看后轮成了瘪的,看看前后不见有修车的急的我嘟着嘴,妈妈只好打电话向爸求助,爸有事不能马上来,唉,咳嗽的遇见气喘的凑一块了。
正焦虑时飞不知从哪个方向路过我们,看见我们停下车,他带着一个好象是他朋友,我期待他能江湖救急,一看这情景,飞问妈妈:阿姨,你们没吃饭吧,要不你们打个的回家,我和朋友把车带到附近修了给送过去。妈妈说:中,那就麻烦你了。正说话间过来一辆出租他招了手,我和妈顺利回了家。
不知道他怎么把车弄去修的,回家刚吃了饭他就和朋友一人骑一辆把车送来了,妈妈让他们上楼吃饭他们不肯,留下车就走。
回到家妈妈说:这孩子真懂事。我说那叫帅!从此心里有事没事总浮现他的影子。
六 相 爱
一直期待的那圣洁的无私的炽热的爱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来了,铺天盖地,盛满五脏六腑。
上班再见到飞,我既有种感恩又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他身旁经过总想捕捉他的眼神,他没有了高冷亦是目光温润,我快要被淹死在这温润中了。但他的目光还有种躲闪,总是用忙碌来遮掩他的无措。
有天他请假了说是感冒,我加了他微信,好一会他才验证,他说发烧了,我问吃过药没他说吃过了,那天心里莫名的烦燥。
下班人去楼空,我却感到很舒服,这时他发来个表情,谢谢。是个可爱的小人。我给他做个鬼脸。
他语言丰富,思维敏捷,诙谐幽默,与平日见到的他判若两人。
我骄横顽皮,撒泼发囧,把他惹得貌似生气,但我分明看到他心里在笑。
白天上班我们不动声色没有太多交流,但内心在激烈地碰撞,我感觉似要擦出小火花。
那天我大姨妈来了,肚子撕扯般疼,坐在椅子上站不起身,我感觉我的脸色一定苍白极了,他对一起上班的小姐妹说让扶我上楼休息他便出去了,我艰难地上楼到休息室刚躺下他就回来了,怀里掏出一大杯子说:趁热喝红糖水,喝了就不疼了,我妈经常给我姐冲我学的。我的泪就那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象受了极大的委曲,他用手拂去我额头的发,把杯子递给我:喝吧,我去干活了。
那天我觉他那么帅。
夏季已经来临,高温天外业出的也少,烈日下干活是种酷刑,我们见面更多,感情也随着温度上升而升温了,偶尔晚上他邀我一起散步但总是去人少的地方,我们心照不宣,不想遇见熟人。
他拉着我的手,手不大却温暖有力,他鼓励我用心复习早日工作,不得不佩服爱的力量是无穷的。
我妈妈大概有所觉察问我是不是恋爱了,我说没有,妈说如果有早点给家长说,我们替你把把关,我赶紧说,没有的事,有了一定会。
那天正上班收到云的消息:姐们今天生日能否得到你的祝福?我问:你在哪?她说:回家了。在校时天天厮守,好几个月没见想死了,今天又是她生日,都怪我疏忽大意,咋办咋办?我给飞发消息,他说:我开车送你去。天啊,好给力,简直不敢相信。于是我给云订了一束花,下班时飞在路边等我,他借了同学的车。一路上好惬意,我们象放飞的小鸟有说有笑,自由自在,爱溢满了车厢,我觉得他帅呆了。
过完了生日意犹未尽,我和云,飞一起去公园逛了,说不尽的想念离愁别绪,说工作说同事,不知不觉己夕阳西下。夕阳下飞牵着我的手,我的心也似被溶化了。我感觉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画面。走在返回的路上我俩好久都没说话,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车厢里,以前我讨厌烟味此时觉得温馨宁静,我们想让这时光延续,我们害怕惊扰,但该来的挡不住。
七 受 挫
当我们沉浸在幸福中时,妈妈知道了我俩感情在发展,她立刻反对,我哭着求她问她为什么,妈妈说我宁愿现在当个恶人,也不愿你日后没有幸福。我感觉妈妈那么世俗,一向宠我的妈妈那么严厉不善解人意,但我要捍卫我的幸福我的意志不能分崩离析。我白天也不回家吃饭了,我不想面对妈妈不想听她的说教。
妈妈强硬的停止我去公司上班拒绝我们见面,两颗炽热的心顿时被覆上冰块,冷的痛。
我感到我的反抗是那么微不足道,我好无助,晚上我偷着约了飞,看到他我好象看到了救星,顿时泪如雨注。飞紧紧拥着我好象也怕失去我,他说:我能理解阿姨,但我生长在这家庭,穷只是暂时,这不是我的错,我也在努力,只是需要时间。说这话时他也哽咽了。我们生怕马上要失去对方紧紧相拥着,紧紧地。
飞最终也迫于压力无法再在公司上班,他还安慰我,我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尽管知道也挡不住我爱你,我们彼此爱过无怨无悔。
想起父母刚创业时的艰辛,大雨里父亲开着车行驶在泥泞中去为外业人员送吃送水送去关怀;母亲同公司人员一起加班熬夜到天亮;父母为了我们过上好生活的种种努力,上学时他们牺牲周末休息去看我,为我洗衣服为我做喜欢吃的……
我也坚持的好累,爱既然那么痛,那么伤,那么的不被人祝福,不如撒手罢。
我的初恋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那种不被爸妈理解的痛,那种相爱不能相守的痛,那种忿恨世俗门第观念的痛,我快要抓狂,我吵我闹,但面对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我能背叛他们吗?
飞走了,去了另一个城市,听说他在那也很受重用,几个月就升任技术总监了,我相信。因为他做事用心,有实力。
飞,对不起,我们的爱伤了你也伤了我,我不敢回忆,只在这静静的夜里舔拭伤口,让它慢慢抚平伤痕,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把曾经的爱也变成美丽的过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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