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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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赵文轩赴宴

夜深人静，皓月当空，赵文轩独自走向城南同福货栈，看看萧条的街道，看看当头的明月，心中五味杂坛。四年前的正月十五埋葬段掌柜，自此后自己的婚事不得圆满，想想月亮下的赵家庄，看看洛阳城的生灵涂炭，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哀叹。

赵文轩来到同福货栈，见大门紧闭，便叩门三声。货栈看门的哑巴拉开个门缝，鬼鬼祟祟地打量一下赵文轩，又看看他身后无人，开门引赵文轩进了后院。

赵文轩走进后院的客厅，见摆好的一桌的热气腾腾地火锅宴，看了看在座的几块料，不由得头有点昏，眼有点蒙，赵文轩进退不是，显得有些呆怔，这时警察局白局长的声音让他缓过劲来。

“愣着干啥？今天这是喝酒，又不抓你蹲大狱。”说完哈哈哈大笑。

“哎吆嘿！白局长也在啊，看这怎么话说的，早知道我也提两瓶好酒孝敬孝敬您不是。”赵文轩开始有了些状态。

“哎！到我这里来，哪能让你拿酒啊，你尝尝我这里藏的酒。”老杨边说边拿起酒壶给赵文轩甄满一杯。

待赵文轩落座后，曾梦仁用手势指着身边和对面的人分别给赵文轩介绍道：

“文轩，这位是咱洛阳城的大书法家曹明维，那位是洛阳南关的吕老八。”

书法家曹明维，赵文轩是头一次见，关于吕老八，赵文轩可早有耳闻。吕老八是南关有名的恶霸，沿街收费，欺行霸市，与警察局串通一气，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久仰！久仰！失敬！失敬！”赵文轩忙施礼道。

曹明维微笑着冲赵文轩微点了一下头，吕老八拱手还礼道：

“哪里？哪里？今天能坐在一起，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不外气！不外气！”说完举起酒杯看了看老杨。

老杨忙说：“今日有请两位局长大驾光临，我请各位举杯，品尝一下异国佳酿。”

赵文轩喝了一口，是酒的味，但又不对味，不能说是马尿，只感觉是酒里兑了水，咽到肚里，一脸的囧相。

曾梦仁看后笑道：“这是日本的烧酒，怎么？不对你的味吧？”

“就这味还烧酒？也不对我的味，换酒换酒。”白局长喝后也感慨道。

老杨吩咐哑巴又搬出一坛子杜康，连拱手对在座的施礼道：

“各位各位！我是想让大家品尝一下异国佳酿，下面想喝烧酒的喝烧酒，想喝杜康的喝杜康。”

“你这咋会有日本酒？”赵文轩不解的问老杨，话一出口，在座的几位眼光都投向他，他感觉话问的有点多，但为了能了解到更多的消息，故作愚钝状地接着问：

“同福货栈不愧为百货齐全啊！连日本的东西都有？厉害厉害！”说完把杯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曾梦仁见赵文轩有点愚钝，向他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说：“酒不酒的暂且不说，今天找你来有事要做。”

赵文轩一听有事要做，暗自掂量，你们终于憋不住了，我倒要看看你会给我安排什么“好事”？

“局长，您尽管吩咐！”赵文轩说。

“你这两天去一趟宜阳，腾出几间仓房，地上撒上白石灰，除除潮，驱驱虫，再多租上几辆赶大车的，整好后你在宜阳多住几日，等杨老板过去找你，他自有事情安排。”曾梦仁很正式地跟赵文轩说。

“局长，这都不算个啥事，可我这生意--？”赵文轩最后一句拉着长音，用手指指段家豆腐坊的方向，又指指宜阳方向，无奈的样子说：

“再说了，这租大车也得要钱不是？”

“娘的！我说我财迷吧，你这后生比我还财迷！小命都没了，还想着钱呢？”白局长生气的骂道。

“白局长！怨我多有得罪，不会说话，可我这也是实际情况啊？”赵文轩还是故作无奈地说。

“哈哈哈！”老杨笑道：“赵掌柜说的也对，我先给你二十块定钱，你先帮我安排房子和车的事。”

曾梦仁赶紧圆场说：“你这个文轩啊！就是个财迷，你回去抓紧安排一下去宜阳的事，今天让你来见见这几位，以后不管在座的谁找到你，那都是我和白局长安排的，你一定要义不容辞。”

“杨老板，你让我做这些事要干啥？”赵文轩想了解的更多,端起酒杯去敬老杨酒时问道，问完一饮而尽，老杨也有些无奈地随饮而尽。

“你先去安排，到时候杨老板自有安排。”曾梦仁还没等杨老板回答，把话抢过来说，说完摆了摆手。

“文轩，你先回吧，切记今日之事一定保密，否则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曾梦仁说完看了看白局长和吕老八。

“局长，那我也算入了伙了？那我就借花献佛，用这东洋烧酒，敬局长一杯。”赵文轩装作醉意渐浓，端起杯来冲着曾梦仁一饮而尽，完全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哑巴想上前表示送客，老杨使了个退下的眼色，哑巴好像有些耐不住性子。

“什么入伙不入伙的？该让你知道的到时候自会让你知道。去、去、去、去。”白局长有些不耐烦地说。

“白局长，我离开前想给您敬个酒，感谢一直以来对豆腐坊的照应。”赵文轩故作醉意，起身去拿哑巴手里的酒壶。

看到“死皮赖脸”的赵文轩，哑巴仿佛早就被激怒了，趁赵文轩拿自己手里的酒壶之际，冲着赵文轩就是一嗓子。这一嗓子可不当紧，把赵文轩差点吓晕，这一桑子却让哑巴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

“八嘎！”哑巴冲着赵文轩怒吼一声。

“八嘎！”老杨冲着哑巴怒吼一声，顺手揍了哑巴一巴掌，打的哑巴肃然站立，低头认罪，怒目盯着赵文轩。

日本人！老杨和哑巴都是日本人？赵文轩木呆呆地看了看曾梦仁，曾梦仁和曹明维气得直摇头。白局长和吕老八也死死地瞪着赵文轩。

老杨忙变笑脸说：“插曲、插曲！赵掌柜误会、误会！我们来日方长、来日方长。”说完做出送客的模样。

赵文轩走出同福货栈，脑子里充满了一连串的疑问，四个人都知道老杨和哑巴是日本人，就我一个人不知道老杨和哑巴是日本人，他们勾结多久了？他们要去宜阳干什么？一个书法家怎么也参活进来了？赵文轩的疑问,也让自己下定了决心,要和这些乌合之众周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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