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幅纯净的素描,没有任何修饰,导演刘杰将先天残疾儿的生存话题,如实地还原在大屏幕上。
震撼着人们日渐麻痹的神经,带领我们将目光触及到被遗忘的边缘地带,引发人们对“残疾宝贝儿”命运的深刻思考。
电影《宝贝儿》讲述的,是弃婴江萌为一个先天残疾婴儿争取生存权利的故事。
江萌先天肛门闭锁,俗称“无肛症”,遭父母遗弃,由福利院收容,在两岁时被寄养到养父母家。
养父母家境贫寒,父亲已过世八年,母亲半身不隧,生活不能自理。
先天不足,成长环境艰难,导致江萌一直在困境里挣扎。
没有接受过完整的教育,连电脑的一声提示音都会把她吓一哆嗦。
加之身处社会底层,她只能从事保洁工作,简单、繁重、收入微薄。
但是,她始终有自己的坚持:
为了争取像正常人一样活着,无论求职多么艰难、工作多么辛苦,她都不肯去领取残疾证。
这个常人眼里执拗倔强得有些发“轴”的姑娘,让我们看到一个不向命运屈服的灵魂,迸发出穿透苦难的力量,带给人强烈的震撼。
江萌是所有弃婴的代表,她的呼声是对整个社会的呐喊,也是对生命的渴求。
在医院做保洁工时,她得知一名家长放弃了对患有无肛症、先天性心脏病、脑缺氧的婴儿的进一步治疗。
她辗转找到了被送进老年康复中心的孩子,和他的父亲。
在无法说服他们继续救治孩子时,她甚至触碰法律的底线,偷出孩子送到了医院。
因为在她眼里,每一个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权力,都不应该被抛弃、被放弃。
找到孩子的爸爸后,她说不出深奥的道理,只是简单的一句话:
他和我一样可以治好,你应该救救他,你就看他死啊,他不是你的孩子吗?
在无法说服孩子的爸爸后,她追问警察:“小孩的妈妈怎么说的?小孩的妈妈是怎么说的?”
她急切的追问,不仅仅是要为孩子争取生存的机会,也是她对自己生命之初的叩问:
父母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会将我遗弃?虽然我有残疾,但我没有活下去的权力吗?
但是,这个问题哪有那么好回答?
孩子是父母的血肉,当他们把小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是满怀希望的,又怎么舍得轻易抛弃?
可是,不是每个家庭都有抚养一个残障儿的能力。
天文数字一样的医疗费,不知会让多少家庭倾家荡产也无能为力。
那些出生就有着残障身体的孩子,活下去可能都难。
正常人的健康、幸福、成功他们可能一样也无法企及,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父母活着可以照顾他们,但是以后呢?
就算能有一个健康的兄弟照顾他们余生,但作为父母,有权利让另外一个孩子的人生变得沉重吗?
两难的选择里,凝聚着生存的疼痛与无奈。
而现实中,那些养育着残疾孩子的家庭,大多经历着重重困难。
因为沉重的生活负担与心理压力,有许多夫妻的感情被消磨殆尽。
懦弱的人选择了逃避,只剩下一个人坚守照顾着残疾的孩子。
这还不止是父母与孩子的疼痛,这疼痛蔓延在所有的血脉之间。
孩子父母的父母们,看着自己的儿女被残障的孩子拖累着、拖垮了家庭。
他们的风烛残年里,也始终弥漫着无法言说的心疼、挂念与哀愁。
每当看到年迈的父母们搀扶着残障的孩子,看到父母眼底眉稍的哀愁,看到他们在生活里苦苦挣扎,不由得会使人感叹:
如果当初放弃,会不会更好一点?
难以抉择的去与留,无论如何决定,父母心里,恐怕都会有一道一生也难以愈合的伤口。
导演把这场对生命的拷问搬到了荧幕上,但是,什么才是正确答案?电影并没有给出。
所谓的正确答案,从道义上说,或许有,但是从现实说,不见得。
不过,好在,总有一些人用自己的努力坚持着,尽管这份坚持里有不少辛酸。
梅姐的一个同事,生的是个脑瘫儿,她为此放弃了工作,专职照料孩子。
丈夫不久,就离开了她和孩子。
她在父母的帮助下,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坚持写作,如今已是赫赫有名的网络作家了。
她用稿费支付孩子国内外最先进的治疗费用,她用自己的努力,给了母子虽然残缺但体面而充满尊严的生活。
但是,这样的勇气和能力,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
人性是脆弱的,有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和生命之重。
我们无法轻易地要求所有的父母、所有的家庭,在面对残障儿的时候丝毫无畏。
但是,对于那些选择用所有的爱守护那些不完美的生命的家庭,请给他们更多的尊重与保护。
不要用异样的眼光,去伤害本已不幸的生命。
生而为人,请包容,请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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