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有很多遇见,遇见高兴的事,遇见尴尬的事;遇见喜欢的人,遇见讨厌的人。遇见难忘的事,遇见过目即忘的事。
对普通人来说,遇见的人与事再多,也只能说说而已,很少有人把它们写下来,即便有人写出来了,读起来也少有精彩。但是对于作家来说,事情就不一样了,他们能细致入微的观察所遇见的每一件小事,以便从中思考人生的意义。
而当他们把这些“遇见”写成“故事”,并讲给我们听时,我们这才发现,同样是去一个地方,看到的是同一个景观,我们的“遇见”与作家的“遇见”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我们写出来的东西与作家写出的作品,怎么会有天壤之别?
卡尔加里:草地上的情侣上个世纪90年代,我曾有机会去欧洲旅行。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当地的旅行社按惯例安排我们参观了该市的特殊景观,“红灯”一条街。
在这条狭窄的步行街上,大大小小的布满了类似商店厨窗的小玻璃柜,里面既不是商品也不是模特,而是来自不同国度、不同肤色的少女,她们有的冲着旅行者微笑,有的坐在沙发上欣赏自己手中的小玩具,表情极其自然,并无紧张惶恐之感。
记得我当时还调侃的问当地的导游,“有这么多厨窗少女,你们这里的性生活是不是很开放?”,导游似乎心里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说“不,我们从不来这个地方,这些厨窗少女都是为你们这些外国游客准备的”,她的话,竟然让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卡尔加里:郊外的民居后来,我读米兰.昆德拉的书,发现他也去过阿姆斯特丹,也参观过那条街。同样的遇见,他的见解却与我们截然不同。我们只是看到了社会制度的不同,在我们这里被打击和取缔的东西,在不同的国度里,在不同的社会制度下,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成为一种职业。并且,还可以做为一种景色,公开的展示给外国游客观看。感叹的是社会制度对人的行为的影响。
那么,作家是从哪里看的呢?昆德拉为我们做了一个对比,他说:“在这条狭窄的街道上,我看到了一边是教堂,一边是妓院;一边是上帝,一边是妓女;一边是神圣,一边是卑鄙。”,昆德拉还凭借着他那作家的敏锐嗅觉,闻到了“满街的尿骚味”。
卡尔加里:桥下的行人不由得想到,同样的遇见,我们只看见了事物的表面;而作家却看到了事物的本来面目。我们仅仅看到了社会制度的不同,人的遭遇不同;作家却看到了人性的矛盾,人的精神信仰与肉体行为的背离。
人一面去教堂顶礼膜拜,一面去妓院寻欢作乐;一面在上帝面前忏悔,一面与妓女在一起打情骂俏。人既追求灵魂上的解脱,又不愿意放弃肉体上的享受。
读完昆德拉的文字之后,我开始有了一种顿悟。为什么同样的遇见,我们与作家在思维方式上差距会这么大?我们也看见了教堂,看见了“厨窗少女”,为什么我们就想不到精神与肉体?为什么想不到信仰与欲望?
不由得想到,到过湘西旅行的人很多,但是同样是“遇见”,却没有谁像沈从文一样写出那些脍炙人口的文字。在他的笔下,描写湘西人的纯朴真是入木三分,甚至连妓女也有真性情。
卡尔加里:民居远眺有一天他乘坐的小船停靠在一个码头过夜,早上起来就听见旁边船上的一个水手大声喊叫:“牛保,牛保,要开船了,你怎么还不下来?"再过了一会,这喊叫声变成了辱骂。一直过了好一阵,才听见吊脚楼上有人回话:“好兄弟,天色还早,今天晚上赶到白鹿潭,我请你喝一杯”。又过了好一阵,那个叫牛保的才从吊脚楼上下来。只听见楼上那个年轻的妇人说:“牛保,记住我说的话,我等你十天,你有良心,你就来…”
那个叫牛保的多情水手有没有家室?他十天后会不会来?作者没说,我们也不知道。吊脚楼上的那个年轻妇人,是不是真想嫁给他?我们也不知道。但就是这一个场景,被作家遇见了,并真实的记录了下来。让我们从中读出了湘西人的风土人情,那个整日里在河水里奔波的年轻水手,那个在吊脚楼里孤独的女人,以及他们的“爱情”。
我常想,在我们遇见人和事中,一定有许多值得记录和书写的往事。只是这些往事常常被我们忽略、淡忘,写作就是在打捞这些已经遗忘了的记忆,使它们变得鲜活起来。如果我们能像那些有心的作家一样,珍惜人生的每一次遇见,又何愁写不出来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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