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把天真的梦想都画在墙上,等待被现实温暖,被照亮;我们曾把年少的倔强都藏进心脏,期待着在人群中去融入,去释放;我们也曾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有山、有林、有海的远方,在漫漫黑夜中积蓄前行的能量。当我们在跋涉中迷失,当我们在命运的摇晃中挫败,当我们无力穿越心中的荒原,我们会遇到那个人,帮你找回曾经的温存,从被忽略被抛弃被遗忘的世界,找回一切,她\他就是你的灵魂摆渡人。
第一次和我的咨询师见面是在2016年4月底的时候,我依稀记得那个烟雨迷蒙的傍晚,我踟蹰着来到华师老图书馆的楼下,这座朴实的建筑此刻只有三楼西边还灯火通明,那正是我的目的地——华师心理健康教育中心。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到这里来了。大约一年前,我也曾到这里预约过咨询,可不知最后出于何种原因,当时为我进行筛查的咨询师认为我并不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咨询,至少和其他的求助者相比我的情况并没有紧急到需要引起他们的特别关注。时隔一年之后,我确实是因为当时的创伤再次发病,而这一次我几乎走到了穷途末路。
接待我的是一名年轻的咨询师,看上去与我差不多的年纪。还算清秀的眉目间看得出仔细装扮的痕迹,休闲且不落潮流的穿衣风格在这所男女比例7:3的师范学校里并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微微染黄的头发梳成了时下流行的丸子头。总之,第一印象了告诉我她的学生身份,后来事实证明我的感觉完全正确。大概是因为之前在学生会的工作让我总有许多机会和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或是辅导员老师打交道,现在我几乎已经可以很好的扮演着懂事小学妹的角色,因此自始至终我都将她看成是一位在心理咨询道路上的学姐而已,没有了咨询师与来访者这一身份上的距离感,我们很快就建立了信任的关系,这对我们之后的多次咨询起到了非常决定性的作用。
在第一次以及接下来的三次咨询中,我们的话题围绕着我生活中诸多的琐碎事件,偶尔也会谈及关于未来的计划以及半年后将要进行的考研。当时的我依旧做着成为咨询师的美梦,积极地准备着跨专业考心理学的研究生,而仅仅半年时间,我已经走上了另一条完全不同的保研之路。生命冥冥中的安排任由任何人都无法预测,它让过往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笑话,有的人笑了,有的人却哭了。我至少在意识层面从没有要对咨询师进行某种试探或进行某种周旋的想法,就在我看到她的第一秒,我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愿意信任她——然而之所以在前几次的咨询中,我们连最基本的咨询目标都没法明确,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正如前面所提到的,失眠来的是如此悄无声息,连我自己也无法说出究竟是何种原因导致了这一可怕的后果。至今我都无法从当时的生活中提取出哪怕一件可以称之为压力事件的事情,结束了学生工作生涯并已经修满学分的我似乎已经熬出了最困难的时光,大学接下来的生活只有吃、喝、玩、乐。而对于未来,我有着绝对明确的方向,虽然本科的第一学位和第二学位都是和心理学八竿子打不着的文科专业,但经过一年的努力,我也已经考取了心理咨询师三级和地理学科的教师资格证,未来即使无法成为咨询师,找一份老师的工作养活自己也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至于考研也只能算是更高的人生追求,能否完成也并没有实质的影响,毕竟很多人都有着未曾实现的梦想,因为难以实现所以才叫梦想。在家庭方面,我虽然称不上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也没有什么家族企业等着我去继承,但好歹父母都有着稳定的工作,另外还有一份不大不小的生意和稳定的收入,相比于周围的很多同学,我的家境实在是令人称羡。同时,父亲热爱着茶艺、古玩、诗歌与绘画,工作之余或侍弄花草,或醉心烹饪。而母亲一边忙碌着医院里的救死扶伤事业,一边经营诊所以实现她悬壶济世的追求。家庭和睦,父母之间以及父母与我之间都是以朋友的身份平等交流,我们彼此尊重、彼此关心,我既可以充分自由的发展自己的兴趣,也能体会到浓浓爱意。可现实也确实如人们所见,没有坎坷生活经历、没有重大压力事件,有着完美人生的我突然之间患上了抑郁障碍。暂且不谈情绪低落、兴趣减退等困扰,我最迫切需要的只是睡眠,而这也是我在这一年时间里最渴望不可及的愿望。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只要能够踏踏实实睡着,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醒过来。这一想法在后来,也被认为是一种自杀倾向,对此我不置可否。
尽管在表面上看来,我们的咨询一直都没有取得进展,我似乎也隐约体会到了咨询师的迷茫无措,但现在我终于意识到转变其实就在这平静的外表下发生着。当时正身处其中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无法突破现实美好与内心痛苦之间矛盾的困惑。但我知道在我将自己放空后,有一个事件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没有发生时间、没有地点、没有相关的天气等等细节,那个人、那些对话、那些场景却如此真实,那个我心如刀绞又默而不语。在第五次咨询中,我终于鼓起勇气讲出了那件事,没想到在这之后我们的咨询经历了如此之多的波折,而我也完成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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