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三国（19）

第十九回

下邳城曹操鏖兵

白门楼吕布殒命。

音/周柏辰          文／刘娜

少年说三国（19）

        这一回的主要内容是：  德被吕布打败，往许都投曹操。中途猎户刘安杀妻供食。曹操与陈珪、陈登父子为内应，败吕布，得徐州。曹操攻下邳，布吕不听陈宫之计，听其妻与貂婵之言，不出战。曹操从郭嘉之计，决沂、泗之水，淹下邳城，布恃其有赤免马，沉溺酒色。布部下候成献赤免马于曹操；魏续、宋献绑吕布，迎操兵入城。操泣杀陈宫，缢死吕布。在关羽劝阻下，不杀张辽。

     

        在这一回中，有一个很骇人听闻的故事，就是刘安杀妻的故事：

        原文：玄德依言，寻小路投许都。途次绝粮，尝往村中求食。但到处，闻刘豫州，皆争进饮食。一日，到一家投宿，其家一少年出拜，问其姓名，乃猎户刘安也。当下刘安闻豫州牧至，欲寻野味供食，一时不能得，乃杀其妻以食之。玄德曰：“此何肉也？”安曰：“乃狼肉也。”玄德不疑，乃饱食了一顿，天晚就宿。至晓将去，往后院取马，忽见一妇人杀于厨下，臂上肉已都割去。玄德惊问，方知昨夜食者，乃其妻之肉也。玄德不胜伤感，洒泪上马。刘安告玄德曰：“本欲相随使君，因老母在堂，未敢远行。”玄德称谢而别，取路出梁城。忽见尘头蔽日，一彪大军来到。玄德知是曹操之军，同孙戟径至中军旗下，与曹操相见，具说失沛城、散二弟、陷妻小之事。操亦为之下泪。又说刘安杀妻为食之事，操乃令孙乾以金百两往赐之。

        刘安为了巴结刘豫州，竟然将自己的妻子杀了，把妻子的肉煮给刘备吃。面对“仁义”的刘备，刘安竟然可以对相濡以沫的妻子痛下杀手。更可气的是，刘备临行前，刘安竟然说，因为有老母在，所以不能追随刘备从军而去。看来，这个刘安不仅“舍身取义”，而且还是个大孝子。只不过，这个舍身却舍的不是他自己的身，而是自己妻子的身。用现代人的视角来看古人的这种所谓的高尚，真是不寒而栗啊。而一向视女人为衣服，兄弟如手足的刘备，竟然也只是对这种凶残的行为“伤感”、“洒泪”。

        鲁迅先生的文章《狂人日记》、《药》中，无情地揭露出封建礼教的本质就是吃人，何止是精神上的吃人，更是肉体上的吃人。不过，杀人吃肉能让“仁德者”感动，能得到“奸恶者”的奖励。从这个小故事中，能引发我们无限的思考：自古以来，老百姓都在苦难中挣扎，尤其是封建社会的女人，就是贫民老百姓家里，也是毫无地位、毫无尊严，就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从女性的这个角度看，我们现代社会还是进步太多了啊！

       

        这一回中，陈珪、陈登父子为曹操内应，用计使吕布丢掉徐州。直到城上乱箭齐发，城门紧闭的时候，吕布还在问“陈登安在？”。陈宫说“将军尚执迷而问此佞贼乎？”。

        退到下邳城后，陈宫进言，劝吕布趁曹操远来，势不能久，粮草供应有限，早日攻破曹军的包围，日久必受其困。吕布本有机会脱离最后白门楼殒命的厄运，但又听其妻妾言，早把陈宫的进谏和众将士们抛之脑后。可知吕布是何等的糊里糊涂，知人不明。用人不信，颠倒错谬，杀身之祸将至矣。

        原文：宫谓布曰：“曹操远来，势不能久。将军可以步骑出屯于外，宫将余众闭守于内。操若攻将军，宫引兵击其背；若来攻城，将军为救于后。不过旬日，操军食尽，可一鼓而破。此乃犄角之势也。”布曰：“公言极是。”遂归府收拾戎装。时方冬寒，分付从人多带棉衣。布妻严氏闻之，出问曰：“君欲何往？”布告以陈宫之谋。严氏曰：“君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倘一旦有变，妾岂得为将军之妻乎？”布踌躇未决，三日不出。宫入见曰：“操军四面围城，若不早出，必受其困。”布曰：“吾思远出不如坚守。”宫曰：“近闻操军粮少，遣人往许都去取，早晚将至。将军可引精兵往断其粮道。此计大妙。”布然其言，复入内对严氏说知此事。严氏泣曰：“将军若出，陈宫、高顺安能坚守城池？倘有差失，悔无及矣！妾昔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幸赖庞舒私藏妾身，再得与将军相聚；孰知今又弃妾而去乎？将军前程万里，请勿以妾为念！”言罢痛哭。布闻言愁闷不决，入告貂婵。貂婵曰：“将军与妾作主，勿轻骑自出。”布曰：“汝无忧虑。吾有画戟、赤兔马，谁敢近我！”乃出谓陈宫曰：“操军粮至者，诈也。操多诡计，吾未敢动。”宫出，叹曰：“吾等死无葬身之地矣！”布于是终日不出，只同严氏、貂婵饮酒解闷。

        吕布在兵临城下之际，不但不能使得全体将士万众一心，反而以反复无常之军令，责罚心腹之将，使得他个人处于危险之中。结果宋宪、魏续、侯成三人结成同盟，决心立功投奔曹操。而吕布除妻妾家小竟然成为孤家寡人，无人保护，睡着之后，任人宰割。侯成盗马，宋宪、魏续合力捆绑吕布，说明吕布最心腹之将已经反叛，其不得人心，非一日也。在吕布、陈宫、张辽等成为阶下囚之后，三人的表现很不一样，结果亦不同。陈宫按照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义无反顾”，然曹操答应他善待其家属亲人，且有不舍之意，而陈宫宁死不屈，令人可敬可佩。吕布之乞怜刘备，玄德表面点头，关键时刻告诫曹操此人反复无常不可留，张辽不怕死，大骂曹操，却有关公等相救。人之命运是如此之复杂奇特。

        原文：方操送宫下楼时，布告玄德曰：“公为坐上客，布为阶下囚，何不发一言而相宽乎？”玄德点头。及操上楼来，布叫曰：“明公所患，不过于布。布今已服矣。公为大将，布副之，天下不难定也。”操回顾玄德曰：“何如？”玄德答曰：“公不见丁建阳、董卓之事乎？”布目视玄德曰：“是儿最无信者！”操令牵下楼缢之。布回顾玄德曰：“大耳儿！不记辕门射戟时耶？”忽一人大叫曰：“吕布匹夫！死则死耳，何惧之有！”众视之，乃刀斧手拥张辽至。操令将吕布缢死，然后枭首。

        至此，汉末群雄逐鹿最典型代表人物，一代勇士吕布便唱完了他轰轰烈烈而又短暂的大戏。一袭白绫，谢幕退场了。吕布一生，性格鲜明，勇有余而谋不及。其实，他没有匡扶汉室，一统中原，称王称霸的雄心和抱负。他只想割据一方，娇妻美妾在侧，足以。可惜，在那个轰轰烈烈，尔虞我诈，金戈铁马的大背景下，哪容得你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孙子兵法》有云“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又云：“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也许只有刘备、曹操这种深藏不露，老谋深算，胸怀大志，也可以说有野心的人，才能在这种激烈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叹吕布，哀英雄，历史的刀光剑影还在眼前闪现，英雄的音容笑貌已然定格。让我们继续在三国的世界里，伴随着两位少年的声音，一往无前。

少年说三国（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