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妮与壳第一次见面是快要被生出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和壳打招呼。王珍妮就被壳勒住住脐带,狠狠地瞪着。虽然珍妮还不能在羊水里睁开眼睛,也不会说话。可她就是能以胎儿特有的能力看见壳,接着壳说“听着,小胎儿,被生出去以后面对的可就多了。如果你不愿意离开这的温暖,过会环境变了你可不要有什么反应!”
“啊啊啊。”
“你不要发声,说什么说。你们婴儿的语言我听不懂,也不想听。反正记住我的话,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有选择生活的机会。”
说完,壳就绕到珍妮的背后,死命地一推。
“啊啊啊。”
还没有将胎儿感应发送给壳。只听到“不要有反应”这句,王珍妮就冲破了羊水达到了外界。一出这个洋溢温暖和温柔的世界,外界奇怪的感觉全部涌向珍妮逐渐发紫的肉身。珍妮感到的有混沌要冲破的光感,被人粗鲁得翻来翻去还剪掉了脐带的痛感,还有闹哄哄让人害怕的声感。她顿时慌了,这么多诡异的感觉可不是自己想要的,该怎么办呢?。珍妮吓得不行,本能地就想要嚎出一声。
“不能!不要有反应,不要有反应。现在这么多糟糕的刺激,我都不喜欢,我喜欢刚才的温暖,我不想要现在的这些。干脆就听他的,不要有反应”,珍妮想到,于是她强忍了快要奔涌而出的哭声,一直保持着出来时原有的姿势和状态。
“医生,这孩子不哭怎么办呀?”
护士看着珍妮根本不发生便问道。
“让开,我来看看。“
话毕,医生用带着绿色消毒手套的手,反复地触摸着王珍妮越来越紫的身体。还不时观察婴儿胸腹部和喉部的情况。
”产妇在生产时不是很顺利,婴儿又被呛了羊水,现在不能发声。护士准备针管抽取羊水。”医生观察后迅速反应道,现在全妇产室的人都紧张起来。
“好的。”护士随即协助医生操作起来。
快速抽取了羊水后,珍妮还是不能发声,于是护士将珍妮后腿一提,倒拉在半空中悬着,医生紧接着靠近,啪啪两个无影掌落在珍妮脚板心和胖屁股上。珍妮这才强憋不住了。像个小鸭子惊慌地发出了“嘎!”干裂又破碎的一声。
王珍妮被打的时候,壳从子宫里抽离了出来,躲在产房产床的斜后方,避开阳光,安静地看完了出生的这一幕。嘴角闪现了一丝莫名的苦笑。自语道:”叫你别反应你不听,忍不住挨打,现在活下来,有你要面对的。在你发声的那一刻,壳世界和胎儿界联系的大门多已关闭,可能再也不见面了,小屁孩。“想着想着,壳感觉自己本来就不能被众人看到的身体越来越昏沉,从尾部冒出了流光般的白黄之气,壳就这么随着气流渐渐消失了。
珍妮在哭泣后,立马觉得好受了很多,压抑在胸口的窒息感,和对新世界的恐惧突然就烟消云散。现在她正躺在医院婴儿保温箱里安静地一呼一吸,并且吮吸着温润的奶汁。她想”现在也挺温暖的呀,还叫我不要反应,嗯?奇怪是谁叫我不要反映呢?“想着想着,想不明白,珍妮就睡着。
就这么重复的一睡一醒,昏沉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珍妮的日常都处于漂浮于空中的状态,胎儿时感知的能力随着赤婴双脚踏入大地消失了,与壳的相遇也因为感知新世界的困顿给忘记了,可以这么说,不仅是胎儿时期,5岁前的事情,对于珍妮而言几乎是没有印象的。那场相遇唯一留下的,便是珍妮十分自卑的鸭子声线。
珍妮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她的声音会那么沙哑,于是去询问母亲为什么自己声音是这个样子。
”你以后变声后可能声音就会好听点的,还不是怪你自己不哭,抽羊水的时候伤了声带。现在声音才这样嘶哑。”珍妮那个高挑的母亲讲明了前因后果。
因为这样的音色,珍妮一度沉默而害羞。7岁一年级时她参加小城班级音乐竞赛,珍妮穿着红色格纹裙子,搭配白色纯棉衬衫,带红领巾站在队列第一排,兴高采烈的的唱着,但由于话筒和珍妮有种未知的缘分,恰好对着珍妮的位置。顿时校园小喇叭里发出了不符合这个年龄段孩子的音符,有一种鸭子的稚嫩和沉重,舞台下面好多人一听这声音,脸上立马笑开了。可想而知,那次歌咏比赛,珍妮班级得了全年级倒数第一名。赛后,班上“美少女“组的3个成员就把珍妮堵在厕所墙角狠狠奚落,还给珍妮取了一个外号,由此“王鸭子”这个外号便伴随着珍妮的童年没离开过。
被人取笑声音而越发内向和沉默的女孩珍妮,她所居住的小城被火山环绕,听父母亲说起,出小城向西方走向20km还有真正的活火山,当地人叫它牧子山,有预示畜牧丰顺,儿孙满堂之意,居住山间居民自家多有温泉,只是私人温泉池前铺的松针毯子黑得让人作呕,珍妮妈那个高挑的女人是这么评价的。学校在小城中心闹市区处,珍妮住的小镇则在与西边相对应的盘石山山脚上,小镇是环绕着山脉的走向缓缓建起的。进城要经过一面青石牌坊,牌坊上刻有映月镇三字,环绕镇名的青石上还有莲叶相绕。过牌坊立有拱桥,拱桥横跨架在莲花池上,是小镇进出的必经之路。小镇内街道在坡地分为东西两条,环山而上,后又有街道横贯东西主道,房屋疏落有致清雅立于坡道与小路之间,其间还有古刹祠堂,是珍妮爱去玩的地方,珍妮家是西道第五个交口的第4户,正好在小镇顶部正中位置,落日的时候珍妮便能顺着木楼梯爬上家中瓦房阁楼2楼,看见西边牧子山顶树木在橘红夹着黄蓝晚霞的余晖里安静地呼吸。
10岁那年,有一日珍妮正望向这牧子山磅礴落日的时候,强子和陈瑞向往常一样来到了珍妮家。庭院里响起强子的声音
“鸭子,你是不是在二楼?”
“是,什么事?”
“出来玩呀,今天去阿瑞家,他哥哥和嫂子从省城回来了,有好多好吃的。”
“好的,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话毕,珍妮便滑下木梯,和强子他们一起去了陈瑞家。
陈瑞的哥嫂带了许多零食来,有珍妮第一次吃到的原味阿尔卑斯棒棒糖,黄黄的酸到心碎的省城特产—刺梨,香香脆脆的咪咪,还有红色的一卷卷的大大泡泡糖…强子这个青铜皮肤的黑小子,嚼着草莓味泡泡糖就开始挑衅珍妮和阿瑞,看谁的泡泡吹大。珍妮随了邀,使了吃奶的劲吹谁知道,啪嗒一声泡泡糖全沾脸上。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和小朋友们们玩了一会,陈瑞嫂子有了一个提议。
嫂子是省城的人,听说了西边牧子山上半山腰有个夹石缝,穿过石缝有水潭环绕夹缝,滑船过水潭,有小块草地,草地绵延处有一棵杜鹃神木。神木生有500余年,听说去许愿的话,能得到神木的回答。而且由于山民守护,政府开发为旅游景点的计划一再滞后。所以特别想去探个新奇。又加上喜欢这三个小孩,便趁着欢喜给阿瑞哥哥提了到杜鹃神木那去看看的要求。哥哥本就顺着自己媳妇,便同意明天带几个小朋友一同去玩耍。珍妮本就喜欢哥哥姐姐,也愉快地同意去了。
殊不知,杜鹃神木之行,珍妮第二次遇见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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