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栏外面的角落里,有一个鸟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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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和李静结婚七年了,几乎每个周六都来公园爬山。这是李静从小养成的习惯。原来和父母一起爬,结婚后,张东也加入进来。后来李静父母车祸去世,就只剩了他们俩,一周一次,风雨无阻。
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在李静所在城市结婚落户,靠着妻子父母的关系和资金支持,小两口开的公司蒸蒸日上,现在已经是不小的规模。
两人还没孩子,开始是工作忙,后来是父母出意外,李静一年多才走出悲痛,再后来,两人都进入了婚姻倦怠期。
张东是经理,在公司忙的很,几乎不回家吃晚饭,有时晚上还住在公司里。李静是法人,时不时地去公司看看,大事拍个板儿,其他时间都是和闺蜜一起逛街泡咖啡馆。眼看着身材要走形,最近半年她迷上了健身,几乎天天都去健身房,一待就是大半天。
这几个月,张东和新来的小秘书打得火热,如胶似漆,公司内外都有传言。张东很担心流言传到李静耳朵里,好在她最近忙着健身不怎么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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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两人各忙各的,可周六早上的爬山,还是习惯性地坚持着。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上山的台阶路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不再手拉手了。
看着前面李静的背影,张东的思绪像周围的晨雾,漫无目的地飘着:这个女人越来越冷淡了,几天也没个笑模样……公司的大事都要插一杠子,好几次让我在下属面前难堪……瞧她那个身材,越来越肥了,成天在健身房泡着,怎么也没效果……要是离婚,得分出去一半财产,那可不是个小数目……思绪又飘回到了小秘书曼妙的身姿上:要是娶这么个漂亮又听话的老婆……
山并不算高,半个多小时就爬到了山顶。凭栏远眺,小半个城市尽收眼底。转身准备离开时,张东忽然发现围栏外面的角落里,有一个鸟窝,里面还有几只鸟蛋。
他指给妻子看。鸟窝建在围栏外陡峭的山崖边,看的很清楚,但是够不着。张东想起了小时候爬树掏鸟蛋的情形,不由得笑了一下。李静趴在半人高的围栏上,探出大半个身子往外看。她是城里人,很少看到这个。张东想着,但并没有什么心情和妻子分享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看着她探身张望的背影,张东忽然心里一动:上面一推,脚下一掀……他赶紧摇摇头,想把这个模糊的想法赶走。
可是,在下山的路上,这个想法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接下来的一周,张东过得迷迷糊糊的,可按时回家的次数却是多了。不知道是自己心怀鬼胎有了错觉还是怎么的,他觉得李静这几天对他是格外温柔,有一次还亲手做了晚饭。他感到了一丝丝的愧疚。
又一个周六到了,两口子依然起个大早去爬山,一路上居然有说有笑的。
到了山顶,两人都趴在围栏边探身看鸟窝。小鸟都孵出来了,叽叽喳喳张着嘴等食吃,那贪婪的嘴张的那么的大,和它们小小的身材很不匹配。
上面一推,脚下一掀……上面一推,脚下一掀……上面一推……
一声惨叫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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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察在做着笔录,面前的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就是那个鸟窝……小鸟都张着嘴……看入迷了……探身太往前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掉下去了……”
医院、警察局、殡仪馆……等事情都办妥了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回到家,踢掉高跟鞋,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她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嗯……这两天家里有点事儿……我也想你啊亲爱的……明天就去健身房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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