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古文集6:《夜讀有感》

   

半古文集6:《夜讀有感》

  试想曾经，吾为奋发而几经磨砺，数年之间独居狭室而与人隔绝，终日涉阅冥思，而前后颓废复数十次，然古今之有志者始终为吾鉴之。尔后为生计之虑，中途屡弃又几经波折。今回想，可谓杂陈百味。然比之景廉弗如远矣！其云：“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潜溪先生终生手不离卷，其之事迹，鲜有能为者。其志之坚，其行之笃，可表之道。盖其所言，余岂不幸焉！

    初，幼年读柳宗永《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之诗句，无所感获。尔后，经受内心同等寒寂，吾不由惊呼！岂是写寒冬之雪景呼？大地苍茫空阔冷寂白净，唯一人“独钓寒江”，这需一种生命内在强大之气魄给予支撑，此生命竟是如此值得为之倾倒，试问世间，零落几人能有呢？我摄魄，更甚于青睐也。试问？道路此等彻骨荒凉，何人可与同行？试问世间，荒落沉于寂冷几人能真正把热血倾注？夜读潜溪先生求学经历，忆河东先生贬谪苦境所著之文，亦不禁惊呼？史载卓绝者岂止千千万耶，汝竟不鉴！悲夫！鄙甚予！孰仅求一果腹，岂非囊袋之徒耳！此实非予平生之所愿也。置陋巷而一箪瓢者，颜氏也。不为折腰于归田赋者，陶氏也。时事庸腐绝途而悲号者，阮氏也。目不窥园孜然于卷，董氏也。绳结瓦灶而删阅十载，曹氏也。仅图一安逸耶？岂不谬哉甚矣！生若白驹之迅隙，一盏心灯灭耳！子怎能不惜珍荏苒！奋发而图强，披星戴月为之努力耶！

   

    吾，早年痴醉于书艺，自陈：吾精攻小楷，以察细微之妙门，以通西方之谨密思辨，腕力之于厘毫之末。专注之于芥豆之微。精之又精，乃至乎！炉火纯青，妙笔生花。此与思同一者也！”研习过程之于吾受益良多，虽书艺停滞，然，审美之雅趣始渐成型。人处苦境，方致情山水，治心于文，释己之久怀，终是有所寄也！文之优略，尚为次之，然性情、才心、意志之冶炼，实乃为上。不屈不折，不庸不俗，不流于表，却是自古文人所重之。东坡先生，所书《寒食贴》，所作《赤壁赋》，皆为此等心性。喜呼！此等境遇之于人，难道果真不幸？之于吾无名者，果真不幸耶？我谓平生之志：心无鸿鹄，唯有精雀，犹如西方之逻辑者也！中国之篆刻者也！妙在精微！吾喜好抽丝剥茧般的思辨与大而无当之行而上学，何求他人之言色欤！如朱耷于世俗个讥讽，为世人所费解！也大可如竹林七贤之狂笑而歌也！吾著文：论中必旁枝外文，博古必隐述今事，思性犹如野枫之叶，引哲之水，而洒落于诗境之潭，以致渠成！避常用之句，而不求奇饰，情止于真意之切，以致不伪！无苦境，焉能情真意切？无厄途，岂能成“妥思托耶夫斯基”？故自作《自勉诗》曰：“自诩玉牍不沽价。天降大器尤晚成。寒窗暑牖究天际，博古通西一家言。目不窥园二十年，重雪积压冻犹冽，厚积薄发待春风，梅香扑鼻惊羡人！”为己勉之！为志同者勉之！—夜读《送东阳马生序》有感博古林（20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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