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去的这个周末,降温伴着感冒来临,白天昏昏沉沉的睡,晚上在网上看了部不太有名的电影——《伦敦查林十字街84号》。这个平淡得近乎无味的片名似乎并不想诱惑观影者的垂青,只是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等待着知音。就像影片整体的味道和风情,一段无为而治的情感,一种似有若无淡然处之的微妙默契。
女主角海伦,美国女作家。偶然的机会得知英国的某家书店可以以很低的价格提供她寻觅良久的各类书籍。她写信给书店老板弗兰克希望他能给她以帮助,那一次,他没有让她失望,在以后相交的很多年里,他也从未让她失望。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电影处理方式,男女主人公永远都在静静的独白,生活在各自不同的天空。日子就这样年年岁岁的过去,他们始终未曾谋面,只是一直依靠书信和包裹传递着彼此深深的了解和尽在不言中的温暖关爱。他常常在她列出的购书单之前就能猜出她的心意并找到最好的版本,而她在英国经济的萧条时期一直为他和他的家人寄去紧缺的食物。他和她的家人朋友都知晓并认同这一段绵长浪漫的情谊,甚至,还有一些嫉妒他们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
只是,自始至终,他们只是通信,没有见面。
很多年以后,弗兰克已经去世,而海伦终于走过了那条街,站在了那家书店门口,然而,斯人已逝,书店已经关闭。海伦最终还是走进了那扇门,站在空空如也的屋子里,独自揣想着当年那些堆到天花板的书籍,那些书架旁埋头寻找书籍的爱书人,还有,弗兰克整洁得体的穿着以及他温文尔雅的微笑……
她对着空气说,弗兰克,我终于……还是来了……
那是一种无比温暖的揣想,无比温柔的语调,无比温暖的笑容,如同一杯酝酿了多年的酒,饮了就化作思念,足以微醺一生。
深深的羡慕他们,有幸拥有了一世的情谊。也许彼此也曾有过隐秘的心事无法如愿,但正是这样的遗憾反而成就了一种更隽永的情感。他们没有见过面,没有握过手,灵魂却一直并肩而行。虽然隔着遥远的海峡,热烈的交流却从未停止。那一份真情无关风月却无疑实现了天长地久。
这样古典的浪漫,是否只会属于矜持保守的英国?只属于传统的三十年代?如果故事发生在今天,发生在身边,会不会只是一段网络情缘?然后在日常琐碎的相对中渐渐失望,流逝了那一份距离带来的美感?或者,会不假思索的越界,让原本可以长久的情感,最终沦为了欲望和习俗的前奏?
女人是感性的,现实生活里,我想是女人也都会向往影片里那样的灵犀相通,那样的君子之交。女人又往往是贪心的,不是吃饱穿暖就足够,总是希望在习俗的生活之外还可以拥有那样纯粹而清澈的情感温暖一生。很多时候总会有这样的情况:最能读懂自己灵魂的人不一定是常伴身边的那一个,而精神上的默契与呼应也不一定会成就完美的习俗生活。世事无法两全,现实里的选择和灵魂的契合往往并不一致,也才有了若干的遗憾和无奈的伤感。
记得聊斋里有这样一个故事:书生邂逅一女子,女子告诉书生,如果两人做夫妻,有三年缘分,如果仅仅做下棋听琴聊天的朋友,则可以相处一生,不离不弃。书生选择了前者。当时看到那里的时候就不免暗自叹息,真的难以两全啊。又转念想,如果换作我,我会怎么选择呢?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我想我还是要那个淡淡的长久吧,如同烛火,虽不是能握在手心里的温暖,但可以照亮前路,伴随一生,也就足够……(2012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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