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说龙|文
缘起
藏区,有种魔性,吸引着我每年都会去那里。
十六年前,在美院读大一的时候,我们第一次的外出写生,很幸运,系主任带我们走了当时全院一年级外出最远的地方——川西高原上的藏区,从那以后,我是深深地中了那片土地的毒。绘画也好、摄影也好,那里有我想表达的灵感源泉。
今年想了很久,一直等待时机,背起画板和相机,去川西藏区采风。想想都激动,激动了大半年,孩子出生了,只有继续等啊等,等到国庆有个八天时间。
曾经我有条旅行铁律,就是国庆绝不外出,那个人山人海,我吃不消。心想有孩子了,本来时间都不那么自由,就别挑三拣四了,有机会就麻溜地出去。
为了避开国庆的人海、人浪、人潮......节日前一天出发。
好在户外装备比较齐全,平时没旅行时,就用一个大箱子打包所有的户外装备,以便随时说走就走。有适合开车自驾行的装备、也有徒步背包行的装备,走时按需要拿就ok了。
这次独自出行,就一切从简,一个60升的背包就够了。
就去一个目的地——川西的八美镇,去曾经住过的那户藏家。说到这户藏家,是我当年旅行途中的幸运家庭。
旅行中,我总会有很多幸运事发生。在路上,总会幸运地遇上帮助我的人或事感动着我。
就因为当年的偶然机会住进了他们家,才有接下来的那么多感动和有趣的故事......
向远方出发啰!
先真心得要感谢我大中国,如今的交通发达程度世界领先。
早些年去川西或者西藏,几经周折,各种转车才能到达。现在路都完善了很多(包括以烂路闻名的318国道-川西段),直达的路线更长,对背包客来说真心方便。
提前在携程上买好了重庆直达康定的车票,一早就出发。
重庆的天阴雨绵绵,雾气沉沉,一个月没见太阳了,但丝毫不影响我激动的心情。
早上八点半,车出发。
“师傅,多久才能到康定?”我一上车就问司机,
“不堵车晚上六点!”司机这一回答,让我有种在车上睡一天的冲动。这一天就在车上过了。
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堵车,途径自贡、雅安、泸定.....一路畅通无阻,只是屁股快坐成水肿了,晚上六点半到了康定汽车站,看登山手表,海拔显示3200米,迎面吹过来的一阵雪风。赶紧找个住宿安顿好,出来吃了个牦牛杂汤,逛了下康定的街道,四处打听明早去高原塔公、八美的车。
我选择坐小公交车,体验下和当地人挤班车的感觉。
次日,一早6点起床,又去老地方喝了碗牛杂汤,赶去上车的公交车站候着,当地人都说8点的准时出发。
我就等啊等,当地人越来越多挤到这个车站,都是要赶这趟车的。早上只有一班,加上过节放假的学生,人越来越多,大包小包拧过来挤起,我和他们一样,都像只鸭子样,扯长了脖子伸向左边车来的方向。
因为我昨晚打听到这班车坐的人会很多,看我运气了。今天挤公交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对准了班车停车的位置点,站在那守着一动不动,眼睛随时侦查着车的动静,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在高原藏区和村民生活的那些天(一)等到8点,车还没来,下起了小雨,坐这班车的人密密麻麻挤成一堆,都没工夫打伞了,生怕车来了打伞误事。
等到8点半,车终于来了。都兴奋起来,都想冲到最前面的位置。由于我们等车这几个小时,都不知不觉站到了马路中间,车一进站,车身把我们全都逼到路边。
我凭着在重庆挤公交的丰富的战斗经验,预判车会停靠的点,不跟他们挤,直接去那个点死死地站牢实了。果然,车停下,车门正好在我面前。司机一直不开门。
一眨眼的工夫,我被挤得完全动弹不得。一个阿姨比我还快,抢先一步,排在了我前面。我旁边的大叔特别得激动,也很逗逼,拼了老命抱这个大箱子,一直不停的念叨着:“我昨天也来挤了,没挤上车,今天我又来,必须挤上去......”
估计是司机看到巨多的人等这班车,不敢开门,就开始拿出手机给谁打电话的样子,有点堪忧的表情,打了很多个电话,一会儿坐在驾驶位打,一会儿又冒雨出来打,好像在给上级沟通安排车的事。
“这车只能坐27人,国庆管得严,超载要被罚的,你们现在四五十个人,一辆车肯定坐不下。”司机操着带藏语腔调的四川话对我们说,“我现在不能给你们开门,你们再等等,我已经跟调度室联系了,让上面多安排几辆车,你们放心,今天必须把你们全都装上车。”
听到这话,我们被感动得一个劲地欢呼:“司机好人啊......中国好司机啊......"
别忘了,我们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雨越下越大。似乎大家没有怨言的等着。身体虽然不能动,头可以动吧。于是大家聊起天来,这一幕太有意思了。
我问旁边的逗比大叔:“叔叔,你把箱子放下吧,好重,看你都抱了一个小时了,手都在发抖了?”
“不累哦,累也莫得法,我从安岳过来去塔公打工,昨天没坐上车,害得在车站附近多住了一晚。”逗比大叔很囧的操着四川话回我,一脸的无奈和委屈。
我一听就知道是四川人。都知道四川人吃得苦,川菜做得世界闻名。说到藏区做生意的,特别是开馆子的,几乎所有的都是来自四川的。我们随处都看得到川菜馆子,一来游客能吃到,二来川菜早就攻占了藏区,藏民也爱上了川菜。
此时,我在心里对他默默地深表同情!心想,他今天要是又没坐上车,会不会哭一天。
大叔腿开始在抖了,还是紧紧地抱着箱子。我们实在于心不忍,都劝他放下,没人跟他抢位置。更何况那个中国好司机也说了,我们都坐的上车。大叔这才放下箱子。
要说大叔说话语气跟他的箱子一样沉重的话,那么我前面的阿姨,聊天语气很显然是我们等车队伍里最轻松的了,因为她稳稳地、妥妥地占据了黄金C位。她背着沉甸甸的背包,为了平衡,身体一直向前弓着,脸都要贴到车门玻璃了。
一听口音也是四川人,“这过年过节的车好难等哦,哎,儿子在高原上开馆子,过来一趟不容易哦......”她转过头对我们说。
“阿姨,你到哪里?”我随口一句问问。
“八美。这车终点是塔公,我儿子开车来塔公接我去八美。”阿姨回我。
......
聊着聊着,9点钟加班车来了,我们都松了口气,挨个上了车。如释重负。
小公交车摇摇晃晃颠簸着前行,海拔慢慢升高,经过折多山,已经上4000米了,下起了大雪,翻过了折多山,海拔又慢慢下降。
我前面座位有个藏族小男孩,眼馋地看着我吃东西,我给了几块饼干,他对我笑。此刻,我被他透亮的眼睛所吸引,立马掏出手机,各种角度狂拍,就为寻找最佳角度。为了吸引他注意力,各种逗他,终于拍出一张满意的作品。
我在高原藏区和村民生活的那些天(一)高原的天太多变了,一到新都桥,天空又放晴。看到车窗外的美景,清澈的蓝天,通透的白云,连绵的山丘草原,一排排微黄的秋林。感叹不愧为号称“摄影家的天堂”。
折多山 新都桥过了新都桥,有开始下起雨。
到塔公,正好中午12点。
突然下起鹅毛大雪,这雪真的叫大啊,我从来没见的大,那密集程度,完全看不清两米之外的东西了。
下车冒着大雪,四处问到八美怎么坐车,都说没车了。瞧着情景,郁闷了。我心里完全没底,接下来怎么办,心想今天没法到八美了。
我站在塔公寺庙面前,顶着大雪,惆怅起来。
在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都是信仰。我心想,踏上这片充满善意的土地上,我应该会是幸运的。
然后,默念道:“我会走运的、我会走运的、我会走运的.....”
咦,果然,就在我茫然的时候,幸运的事就来了。碰上了一个好心人,没想到还是先去聊过天的阿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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