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苦,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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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的出生并没有带给家人喜悦。爸爸喝多,跟妈妈吵架的时候,会指着在旁边看电视的宋说:闺女啊,你听爸爸说,小时后你妈不要你来着的,她生了你,却不想要你,把你扔在雪地里,还是邻居的奶奶路过发现你把你抱回来的。抱回来的时候你妈还是不想要你,抱起你想要往地上摔的,要不是我把你抢过来,你早就不在了。你啊,你啊,你是你妈不要的孩子。
爸爸每天下班,人刚到家的时候就带着一身的酒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喝上的,每天都能有。要是到家赶上妈妈做好饭,在小桌上,自斟小酌的还要来一杯。等吃完饭,就开始了表演,从爷爷是如何讨饭到了这个村,奶奶是如何带着两个姑姑嫁过来的,老奶奶是如何喊回来了当时差点活不下来的病重的他的。
宋,就是在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真实又像是故事的酒鬼唠叨里,度过了童年。
有一年3月,这个山区小镇迎来了那年年后的第一场雪。毫无预兆的,头一天宋还穿着妈妈用五彩毛线新织的毛衣裙在山山和小伙伴们躲猫猫,第二天又大又棉的雪花从天空中飞下来,一片又一片,纷纷扬扬充满了整片天地。
那天晚上,妈妈找出来厚厚的棉衣给她穿上,嘱咐说就呆在家里不要出去玩雪,她还翻出来过年时候大家烤火的炉子,烧了炭盆让宋搬个小板凳坐那看动画片。
宋很乖,听妈妈的话坐在那里,眼睛却是望着窗户外的。透过那个透明的玻璃小方块,雪一片一片的落下,宋心里想着,外面一定是很漂亮很漂亮的吧。
爸爸下班回来,照例是一身的酒气,今天不一样的是还有一身寒气。爸爸问她在看什么,宋回答:我在看雪,好大的雪。宋的回答里透着孩子的喜悦,而身体却是板正的坐在火炉子旁一动不行的。小姑娘的眼亮晶晶的,透着光。
等待吃完晚饭,爸爸又开始了表演,说起那年也是这般的大雪 ,妈妈生气了,说不要宋,将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就放到了雪地里,厚厚的雪都要将襁褓给盖起来了,都差点要冻死了,要不是邻居的奶奶去给孙子买糖路过了,听到了孩子的哭才发现了,奶奶抱着宋回来的路上还摔了一跤,腿伤养了大半年才能出得门。
宋问:爸爸,那个时候妈妈为啥不想要问把我丢雪地里?
爸爸:因为我那天下班回来你妈不高兴不让我进门,我就去打牌了。其实我不是要去打牌的,我踹门没有踹开。我也要脸子的,她这样把我关外面算什么
宋问:妈妈为啥不高兴不让你进门?
爸爸:她那个人脾气瞎不好,看啥都不顺眼,全世界就她自己一个人是好人呢,其他的全是坏人,就是她脾气不好,她不让我进门
其实在过往一年又一年的看爸爸酒后的表演中,宋知道,那天,爸爸也是喝了酒,不只是小酒,他那天是喝了很多的酒,走路都不稳了,一开始他回家妈妈是给他开门进来了的,在问他的时候他东倒西歪嘴里还骂咧咧的,然后妈妈看他烦就推出门关外头了。至于扔小孩,也是事实,妈妈说其实没有扔那么久,就是放那里,然后喊旁边的小孩去告诉了爸爸,但是爸爸在打牌没有去,妈妈有些担心在过去准备把宋抱回来的半路遇到了抱着宋回来的邻居奶奶,还是妈妈带邻居奶奶去医院看的腿。
爸爸问:你要去看雪吗?
宋:妈妈不让我去的
爸爸说:就一会,爸带你去
打开门,寒风进来,呼啦啦的。整个世界都是白的了,白色的屋顶,白色的树,还有白色的花,不过地面上的白色不多,一滩一滩的水,雪花上一秒还是天空中自由飞舞的白团团,等落地,就看不见了
宋开心的走到空地上,伸出手,雪花一片片的落在掌心,刚开始还是白色的,等会就成了水珠。她转了个圈圈,走到有积雪的地方团了个,砸向了前方的桃树。簌簌簌的树上的积雪和花瓣儿往下掉,粉色的纷纷扬扬,掉落在地上又化成了水,只留下了一地的花瓣。
宋拉着爸爸过来看,惊呼:爸爸,你看,桃花还开着,她们都好好的开着呢。爸爸半眯着眼,嘿嘿的笑着。宋看着爸爸,小声说:爸爸,你以后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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